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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了眼睛,微微地喘著氣。槍聲連續三響,“死神號”中,又有幾個人上岸來,但正在此際,警車的“嗚嗚”聲,也自遠而近,傳了過來。
從“死神號”上來的那些人,一聽得警車聲,立時回到了船上,我只聽得其中一個人,對準了手腕,慌忙地問道:“首領,怎麼辦?”
那自然是無線電通話器,“死神”只要在三公里之內,便可以聽到他部下的請示,也可以發出指令。我當然沒聽到“死神”的回答,但是“死神號”在極短暫的時間內,發動了馬達,急駛了開去。警車越來越近,我連忙扶起了黎明玫,來到了木箱堆中,我找到了一隻空木箱,立即和黎明玫兩人,蹲在地上,將空木箱罩在我們的身上,低聲道:“黎小姐,別出聲!”
黎明玫點了點頭,我趁警車尚未到達之前,用力撕開了她的上衣。
她微微地,本能地掙扎了一下,便不再掙動。木箱之內,光線很暗,而她的右乳之上,鮮血汩汩,我的手抖得十分劇烈,我小心地撕開她的衣服,從褲袋中摸出一小瓶藥來,向她的傷口處倒去,她痛得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臂。這種急救法,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痛苦的。
我對她能夠忍住了而不出聲這一點,心中實是異常的欽佩。
從木板縫中望出去,兩輛警車,馳抵現場,但現場上已然一個人也沒有了,警車上的警察,紛紛躍下如臨大敵,搜尋了一陣,幸而並沒有發現我們,我看到一位警官,正在對著無線電報機,在向警局報告現場中的情形。
我小心地將黎明玫的創口紮好,以半件上衣,遮住了她的右乳,她也已然抹去了臉上的化裝,依在我的懷中。
我又看了看外面的情形,低聲道:“黎小姐,警車一時半時,怕不會離開,你覺得怎樣,我們要不要立即去找醫生?”
她微閉著雙眼,低聲道:“不……不用,我……願意靠……著你……”
我呆了一呆,將黎明玫抱得更緊一點,又輕輕的在她額角,吻了一下。她嘴角上,泛起了一個極其神奇,難以捉摸的微笑。
我希望我們可以在木箱之中,等到警車離去,但是黎明玫的呼吸,卻漸漸地急促了起來。而更嚴重的,是她的身子,竟然微微地抽搐起來,如果再耽下去,她的傷勢,更會惡化!
我忽然想起以前曾聽人說起過一個故事。一個大盜,在槍戰之中負傷,他可以有機會逃走,但是他估量在逃走之後的幾個小時內,找不到醫生,他便放棄了戰鬥,警方便將他送入醫院,在醫院中傷勢略愈,他便逃走了。我這時候,實在也逼得非要如此做,才能使黎明玫最快地置身於醫務人員的照料之下。
雖然這樣做,對我,對黎明玫,都會帶來許多意料中的麻煩,但為了立即遏制黎明玫傷勢的惡化,還是很值得的。
我將我的意思,小心地對黎明玫說了一遍,黎明玫搖頭道:“不,衛,不要驚動警方。”
我著急道:“那你的傷勢--”
她喘了一口氣,道:“你可以頂著木箱,緩緩地退了開去,將我個人留在這裡。”
她的話使我想起一個很好的脫身機會,這時候,天色已然昏暗了,我雙臂略舒,將黎明玫抱起,以背脊頂著木箱,離地寸許,向後面慢慢地退了開去,移動了兩三丈,木箱突然撞到了甚麼東西,發出了“砰”的一聲響,我連忙伏了下來。
只見兩個警員,飛馳而至,手中的電筒,發出耀眼的光芒,一直來到了木箱的旁邊,東照西射,我趁他們背對我的時候,掀起木箱來,手伸處,已然將他們兩人的軟穴封住。
對警員如此不敬,在我來說,還是第一次,這倒並不是我自命甚麼正人君子,一點也不,對於有些錢多得不知怎樣花用才好的人,我也曾“慷慨”地“幫助”他們花用一部份。
但是我總認為,每一個警員,都是以他們的生命的危險,在維護著社會的治安的,無論如何,總是值得尊敬的人物。
但是那一次,我實在是逼於無奈,所以只好出手,我連忙將他們兩人,拉進了木箱,迅速地脫下了他們的制服,穿在自己和黎明玫的身上,扶著黎明玫,掀起了木箱,向外走了開去。
五分鐘後,我們已然沒有了危險,但黎明玫的傷勢,似乎越來越不妙,她整個人,幾乎已然全部壓在我的身上,正在這時候,一輛計程車在旁馳過,司機停下車來,道:“要車?”我想到求之不得,立即開啟車門。而就在開啟門的一剎間我陡地想起,那有司機向警員兜生意的道理?而我和黎明玫此際,正穿著警員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