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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啟抽屜把一樣樣東西翻出來給她瞧。她的書、鋼琴、衣服、項鍊、別針、花邊,還有各種小玩意兒,沒有漏掉一樣。她拿出一隻璁玉戒指,一隻水晶戒指,一件短條子花紋的漂亮紗衣服,逼著利蓓加收下來。她說這件衣服她穿不下了,利蓓加穿上一定合適。她私下決定求她媽媽允許,再送她一條白色細羊毛披肩。她哥哥喬瑟夫·賽特笠不是剛從印度給她帶了兩條回來嗎?正好留一條給利蓓加。
利蓓加看了喬瑟夫·賽特笠給妹妹買來的兩塊華麗的細羊毛披肩,說道:“有個哥哥真好啊!”這話說的入情入理。她自己爹孃早死,又沒有親友,真是孤苦伶仃。軟心腸的愛米麗亞聽了這話立刻覺得她可憐。
愛米麗亞說道:“你並不孤苦伶仃。利蓓加,我永遠做你的朋友,把你當作自己的姊妹。真的!”
“唉,像你這樣父母雙全才好呢!他們又慈愛,又有錢,又疼你,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他們對你那份兒知疼著熱就比什麼都寶貴。可憐我爸爸一樣東西也買不起,我統共只有兩件衣服。而且你又有哥哥,親愛的哥哥!你一定非常愛他。”
愛米麗亞聽了笑起來。
“怎麼?你不愛他?你不是說你愛所有的人嗎?”
“我當然愛他——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喬瑟夫好像並不在乎我愛他不愛他。他離開家裡十年,回家的時候伸出兩個手指頭,算跟我拉手。他人也好,心也好,可是從來不睬我。我想他愛他的菸斗比——”愛米麗亞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覺得不該說自己哥哥的壞話。她加了一句道:“我小的時候他很疼我。他離家的時候我才五歲。”
利蓓加說:“他很有錢吧?聽說在印度做大事的人都是財主。”
“我想他收入不少。”
“你的嫂子大概很漂亮,為人一定也好,是不是?”
愛米麗亞又笑起來,說道:“唷,喬瑟夫還沒結婚呢。”
這件事她大概早已跟利蓓加說過,可是這位小姐記不起來,賭神罰誓的說她一向以為愛米麗亞有好幾個侄兒侄女,現在聽得說賽特笠先生還沒有結婚,心裡老大失望。她說她最愛小孩兒。
愛米麗亞發現自己的朋友忽然變了個熱心腸兒,有些奇怪,便道:“我還以為你在契息克管孩子管得膩死了呢。”像這樣容易給人看穿的謊話,夏潑小姐後來再也沒說過。請你別忘了,這天真的小可憐兒只有十九歲,騙人的藝術還沒有成熟,正在摸索著創造經驗呢!機靈的姑娘剛才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翻譯成她心底裡的話,就是:“假如賽特笠先生又有錢又是單身,我何不嫁了他呢?不錯,我只能在這兒住兩星期,可是不妨試一試啊!”她私底下決定一試身手,這種精神真值得佩服。她對愛米麗亞加倍的疼愛;把水晶項鍊戴上身以前,先湊在嘴邊吻一下,起誓說她一輩子永遠把它好好儲存起來。吃飯的鈴子一響,她按照姑娘們的習慣,摟著愛米麗亞的腰,兩個人一起下樓。到了客廳門前,她激動得不敢進去,說道:“親愛的,摸摸我的心,瞧它跳得多利害!”
愛米麗亞答道:“我摸著跳得並不利害。進來吧。爸爸不會難為你的。”
第三章 利蓓加遇見了敵人
兩個姑娘進門的時候,一個肥胖臃腫的人正在壁爐旁邊看報。他穿著鹿皮褲子,統上有流蘇的靴子,圍著好幾條寬大的領巾,幾乎直聳到鼻子;上身是紅條子的背心,蘋果綠的外衣,上面的鐵釦子差不多有半喀郎銀元那麼大。這一套打扮,正是當年花花公子時行的晨裝。他看見女孩子們進來,從安樂椅裡直跳起來,滿面通紅,恨不得把整個臉兒縮到領巾裡面去。
愛米麗亞拉著他伸出來的兩個指頭搖了一下,笑道:“喬瑟夫,這兒沒有外人,只是你妹妹罷了。你知道嗎,我回了家不走了。這位就是你聽見我說起的朋友,夏潑小姐。”
縮在領巾裡面的頭哆嗦得利害,開言道:“沒有說起,從來沒有說起!我的意思是——聽見你說起過的。天氣冷得要死,小姐。”說完,他用盡力氣撥著火,其實當時正是六月中旬的天氣。
利蓓加雖然是對愛米麗亞竊竊私語,可是聲音很響。她說:“他長得很漂亮。”
愛米麗亞答道:“是嗎?讓我來告訴他。”
夏潑小姐往後倒退了一步,怯生生的活像一頭小鹿,口裡說道:“寶貝兒!你怎麼也不準告訴他的!”她先前已經斯文靦腆的向那位先生行了個屈膝禮,兩眼一直羞羞澀澀瞧著地毯,居然能夠看見他的相貌,真是稀罕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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