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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就喜歡的無可無不可,就是相信“一見傾心”這論調的浪漫人物,也不能再奢望。
兩位姑娘和烏德小姐都說,喬治娶了她多好呢,比那個毫無意味的愛米麗亞強得多了。像他這樣的時髦公子,模樣兒漂亮,又有地位,又有本事,剛配得上她。姑娘們滿心只想著在撲德蘭廣場跳舞,進宮覲見,結識許多豪貴,因此見了親愛的新朋友沒休沒歇的談論喬治跟他認識的一班闊人。
奧斯本老頭兒也想叫兒子高攀這門親事。喬治應該離開軍隊去做國會議員,不但在上流社會里出風頭,在政治舞臺上也有地位。老頭兒是老實的英國人本色,一想到兒子光耀門楣,成了貴人,以後一脈相傳,世代都是光榮的從男爵,自己便是老祖宗,不禁得意得渾身暖融融的。他在市中心和證券交易所用心探訪,施瓦滋小姐有多少財產,銀錢怎麼投資,莊地在什麼地方,他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弗萊德·白洛克替他打聽訊息,著實出了一把力。這年輕的銀行家自己招認,本來也有意為施瓦滋小姐和其餘的人搶生意,可惜他已經定給了瑪麗亞·奧斯本,只得罷了。弗萊德不圖私利,說是既然不能娶她做老婆,把她弄來做個近親也好。他的勸告是:“叫喬治趕緊把她弄到手。打鐵趁熱,現在她剛到倫敦,正是好時候。再過幾個星期,說不定西城來了一個收不著租的窮貴族,咱們這種買賣人就給擠出去了。去年弗滋盧飛士的勳爵不就是這樣嗎?克魯格蘭姆小姐本來已經和卜特和白朗合營公司的卜特訂了婚,結果還是給他搶去。所以說越快越好,奧斯本先生,俺就是這句話!”口角俏皮的白洛克說。奧斯本先生離開了銀行的客廳,白洛克先生居然想到愛米麗亞,他想起她相貌多麼好看,對喬治·奧斯本多麼有情義,忍不住替晦氣的女孩子可惜,——他這一可惜,至少費了他十秒鐘寶貴的時間。
喬治·奧斯本的好朋友兼護身神都賓,還有他自己的天良,都督促著他,因此他在外遊蕩了一些時候,又回到愛米麗亞身邊來了。喬治的父親和姊妹忙著替他說合這門了不起的親事,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反抗。
奧斯本老頭兒如果給人家一點他所謂的“暗示”,連最糊塗的人也不會看不出他的意思。譬如說他把聽差一腳踢下樓梯,還說是給聽差一點兒“暗示”,讓他知道此地不用他了。他像平常一樣,用又直爽又婉轉的口氣對哈吉思東太太說,倘若她監護的女孩兒和他自己的兒子婚姻成功,過門的一天就送哈吉思東太太五千鎊一張支票。他管這話也叫“暗示”,自以為外交手腕非常巧妙。最後他又暗示喬治,叫他馬上把財主小姐娶回家,口氣裡好像在叫管酒的開酒瓶,或是叫書記寫信。
喬治得了這專制的暗示,心裡非常不安。他現在重新追求愛米麗亞,正在興頭上,甜醇醇的滋味無窮。把愛米的舉止相貌和那女財主的一比,越覺得要他娶這麼一個太太實在太荒謬太氣人了。他想,我坐了馬車出去,或是在包廂裡聽歌劇,旁邊坐了這麼個烏油油的黑美人像什麼樣子!除了這條理由之外,小奧斯本和他爸爸一樣固執,看中了什麼東西,非到手不可;生了氣,跟他父親最嚴厲的時候一樣蠻橫霸道。
當他父親第一次正式給他暗示,命令他拜倒在施瓦滋小姐裙下的時候,喬治支吾著想把老頭兒應付過去。他說:“你老人家為什麼不早說呢?現在不行了,我們隨時就能接到命令開到外國打仗。等我回家以後再說吧,——如果我能回得來,到那時再談不遲。”他接著對父親申說,部隊隨時就要離開英國,做這事實在不合時宜,剩下的幾星期,說不定只有幾天,要辦辦正經事,哪能談情說愛呢。他打仗回來,升了少佐,再談這事還不遲。他志得意滿的說道:“我答應你總有一天,公報上要有喬治·奧斯本的名字。”
他父親的回答是根據市中心的情報而來的。他說如果事情拖延下去,女財主一定會給西城的傢伙們搶去。如果喬治眼前不能和施瓦滋小姐結婚,至少應該正式訂婚,籤一張訂婚證書,等他回英國以後再行婚禮。再說在家裡可以坐享一萬鎊一年的進款,何必上外國拼性命?只有傻瓜才要去。
喬治插嘴道:“你願意人家罵我貪生怕死嗎?難道為了施瓦滋小姐的錢就不顧咱們家的體面啦?”
這句話把老先生怔住了。不過他是打定了主意的,而且總得說些什麼回答兒子,便道:“明天晚上你回家吃飯。凡是施瓦滋小姐到我們家來的日子,你就來陪著她。你要錢的話,去向巧伯拿。”這樣一來,喬治娶愛米麗亞的打算又遭到阻礙。為這事他和都賓密談了好幾次。關於這件事情都賓攛掇他朋友走什麼路,我們已經知道了。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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