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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悠遠起來:“錢盈舒是一個點,楊鋒是一個點,鐵萬常是一個點,吳越王、清虛也僅僅是一個點而已。這之間並沒有可靠的線索貫穿,也就是說,暗殺吳越王、清虛的,未必就是殺前面三人的,因為我們沒有證據。”
郭敖想了想,慢慢地點頭,道:“這麼說來,你懷疑有人躲藏在背後,操縱這一陰謀?”
柏雍的目光沉重起來:“你走之後,我以隱語詢問吳越王,竟然得知錢盈舒、楊鋒、鐵萬常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郭敖身子一震,道:“什麼身份?”
柏雍道:“錢盈舒、鐵萬常竟然分別是天羅教、曼荼羅教安插在他身邊的內奸,而表面上的天羅教堂主楊鋒,卻是他的人!那麼這摘葉飛花所殺的三個人,必定有極為隱秘的目的,也許,就是要斬斷某些人的左右手,削弱他們的力量!”
他接著道:“我一直覺得奇怪,每次青葉出現時,都是死人之後,為什麼吳越王沒死,但青葉卻出現了呢?難道……難道這片青葉,和前邊三片青葉並非出自一個人手中?後邊這片青葉的目的,並非殺人,而只是為了引我們到畫扇峰去?”
郭敖目光漸漸發亮,道:“你是說,前三片青葉和後兩片並非同一個主人?也並非天羅教所為?”
柏雍緩緩點頭,道:“我只是說,這也是一種可能。畢竟,錢盈舒是天羅教故意安插在吳越王身邊的,完全不必殺他。”
郭敖道:“那我們還不去找兇手,卻打這個賭,去什麼武林大會做什麼?”
柏雍笑了:“崇軒、凌抱鶴跟我們都到了武林大會上,你說兇手還會去別的地方麼?武林盟主之位何等顯赫,華音閣、吳越王、曼荼羅教真會袖手旁觀?這個武林大會,就是我們尋找出兇手的最好的地方!”
郭敖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柏雍卻突然頓住,“咦”了一聲,眼睛直瞪著江岸,彷彿看到了什麼詭異的東西。此地距洞庭只有六十餘里,江面開闊,時當傍晚,江岸上都是一片田地,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位白衣女子,騎著匹青驢沿著江岸緩緩走著。白衣將她的面目全都遮住了,看不清面容,她手中拿著一支樹枝,打著青驢前進。對面是一片很大的蘆葦蕩,葦花勝雪,遠遠將那白衣女子悠遊的身影掩蓋其中。蘆葦隨風輕擺,那女子漸行漸深,已看不到影子,只有幾隻鷓鴣不時從蘆葦蕩中驚起。
柏雍呆呆地看著,眉頭盡皆皺了起來。郭敖橫了他一眼,道:“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柏雍眉頭極力皺著,似乎因腦袋中思維的極力波盪而巨大地痛苦著,他對郭敖的詢問聽而不聞,只顧自喃喃道:“究竟有什麼不對?究竟有什麼不對?”他突然轉頭對郭敖道:“我只覺得那女子有什麼極大的不對頭的地方,但卻看不出來是什麼。你看出來了麼?”
郭敖怔了怔,道:“什麼不對頭?沒看出來啊。”
柏雍痛苦地捶了幾下頭,道:“一定是非常不對頭的地方,我有預感,若是不找出來,遲早會要了我們的命!你自己先去洞庭赴會吧,我趕上去看看!”
他話還沒有說完,“撲通”一聲就跳進來江中,向岸邊遊了過去。在江中噼哩嘩啦地划著,還不忘了回頭大叫道:“你打頭陣,可千萬不能輸了,丟我的臉啊!我回頭馬上趕過去!”轉眼間就游到了江邊,鑽入了蘆葦從中。郭敖呆了呆,凝神細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這女子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唯一不對頭的,就是一個單身女子,不該出現在這麼荒涼的地方。但,這似乎也不應該讓柏雍如此詫異吧?
如果你是位剛好十八九歲的女子,如果你獨自一人騎著頭孤獨的小毛驢,形單影隻地走在荒無人煙的蘆葦蕩中,這時候你心中會不會湧起無數色狼的傳說,怕得要命?如果這時候蘆葦從“呼”地一聲響,竄出一個渾身是水的人,直愣愣地盯著你,擋住你那頭青青小驢的去路,你會不會很害怕?如果這個人呆看了半天之後,突然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你又會怎樣呢?他如果接著手舞足蹈呢?但這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卻只是靜靜地將青驢勒住,靜靜地看著柏雍,似乎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回答。
柏雍卻只顧著自己狂笑,一點都不理會那女子的神色。他一面狂笑,一面大叫道:“我想出來了!我想出來了!”
那女子卻一點都不驚奇,淡淡道:“這位公子,想出什麼來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並不難聽,隱隱中帶著種奇異的震響,形成莫名牽引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就要傾聽下去。高高挑起的斗篷將面容全都遮掩住,一絲不露,卻讓人忍不住遐想,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