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除宿敵孫女救祖母,說心願沈老太進京(第1/7 頁)
沈今竹坐在車轅子上,聽馬車裡的婦人哭訴,也覺得忿忿不平,想當年文成公是唯一以文官封爵的開國大臣,這男人在廟堂之上有無作為,要看是否願意獻出長女的生命為代價?真是荒謬啊!文成公眼看著一幫助太【祖爺打下大明江山的功臣大將們死了大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臨死前定下遺囑,說劉家三代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入仕為官,不議論政事,是為了避禍,留下子孫姓名,待他日東山再起。
文成公有先見之明,□□爺搞死了一大批功臣,後來建文帝削藩王時將站錯隊的開國功臣又搞死一批,到後來大明僅存家裡金書鐵卷寫著“開國輔運推誠”的勳貴不超過十個,文成公就是其中之一。況且文成公只是說不準參加科舉,又沒說不準讀書,文成公的家學淵源流傳下去,三輩人埋頭讀書,厚積厚發,才有現在誠意伯府一門兩進士,而且都做到了三品以上的高官位置——不對,好像自從五年前誠意伯太夫人去世後,致仕回家守孝三年的二老爺和三老爺現在都沒有做官,已經在家等候兩年了,京城都沒有傳來兩位起復的訊息。
莫非就是這個原因,刺激劉家想起什麼破遊方道士“洗女三代”的叮囑?想到劉家已經有兩代的長女都被無辜淹死,沈今竹心頭湧過一絲寒意,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按照大明的律法,做父母的弄死孩子,或者公婆打死兒媳,都是免罪的,法律預設兒媳和子女屬於私有財產,可以隨意打死,不用承擔責任。
當然了,從人情上講,弄死無辜的孩子和兒媳會受到輿論和良心的譴責,但有人就是不在乎,照樣對這兩種弱勢群體伸出罪惡之手。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就是有些人是邪惡的,他們就是能將論理和道德踩在腳底下,漠視生命。
馬車晃晃悠悠行走在石板路上了,車裡女嬰的哭聲漸漸沒有了,沈今竹心頭一緊,問道:“這孩子怎麼不哭了?”
婦人說道:“被顛的睡了,小相公不用擔心。”
沈今竹這才放心下來,那婦人心疼的看著懷裡的嬰兒,哭道:“瞧這張可愛的臉,肥嘟嘟的,眉眼長的真像小姐啊,姑爺怎麼下得了手?男人就是善變,上個月還指天指地發誓一輩子對娘倆好,轉眼說翻臉就翻臉,無論小姐如何請求,甚至拖著產後虛弱的身軀跪地求姑爺,姑爺硬著心腸看都不看小姐一眼,搶了孩子就走,要不是我把這孩子救出來,恐怕這會子早就——唉。”
馬車到了文昌巷崔府,這是婦人是崔氏的陪房,所以看門的認識她,見她狼狽的樣子,頓時嚇一跳,忙將婦人請進去了,不等崔家的人表示感謝,詢問名姓,沈今竹就調轉了馬車往火瓦巷而去,算起來她和誠意伯劉家還是遠房親戚,還是隱姓埋名比較好。而且現在她有更重要、更緊迫的事情要做——把酸秀才趕出金陵城!
暗想方才已經試探過了,酸秀才是隻身一人單住,事不宜遲,趕緊將這個隱患解決掉,家裡才能重獲安寧。
火瓦巷依舊平靜,石板路上的血跡依然在,不過一雙耳朵已經消失,看來是回去搬救兵去了,沈今竹猛敲酸秀才租居的家門,許久都沒有人應答,難道出門了?還是龜縮在家裡不敢出來?
沈今竹是個最不喜歡被動的乾等的人,瞧見四處無人,乾脆摸出一個細鐵絲做溜門開鎖的營生來,這一招還是乾爹汪福海教給她的呢。
門鎖很快被撬開了,沈今竹進了屋子,合上門,進屋尋找酸秀才,屋前屋後都找遍了,連爐灶和床底下都翻過,均不見此人,看來是真不在家,出門去了,那去了那裡呢?
沈今竹很快在書桌的廢紙簍下面找到幾個紙團,其中有一張簡易的手繪地圖,地圖上表明雞鳴寺的地方,用紅色的硃砂筆畫了一個圈圈,格外醒目。
沈今竹想起今早茶館店小二說的話,祖母突然把么子沈三爺出宗,改姓崔,繼承了亡夫的香火,沈家一家老小這幾天全都在雞鳴寺給祖父燒香祈福,難道這個酸秀才去雞鳴寺找祖母他們去了?
不好!得趕緊阻止他,哪怕是打暈了塞進馬車也行啊!沈今竹打定了主意,驅車往雞鳴寺方向而去。
傍晚時分,沈老太太在千佛殿打坐唸經,其實她根本不信佛,也沒有其他的信仰,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唸的很是虔誠,為故去許久的亡夫祈福。
沈老太太閨名叫做沈梅,父親是賣油郎二代,母親是嫁妝豐厚、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頭,父親就是靠著母親的嫁妝起家,先是做遊商,而後在揚州做了鹽商,據說最輝煌的時候十戶人家吃的鹽,就有一戶是沈家的,便有了“十鹽一沈”的說法。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