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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兄臺且慢,少停再去。”
說著,年貴已從外面捧著一堆衣服進來,羹堯略看之後便向天雄道:“適因小弟與兄臺身裁相去稍遠,自己衣服不堪相贈,所以特命小价去向外面估衣鋪買了一套,且請一試,如不合身可以教他再去調換。”
天雄不由一呆,再看那堆衣服自內衣一直到襖褲長袍馬褂帽子靴襪俱全,略一沉吟,又看了羹堯一眼,便笑道:“年爺您這樣待我,在下只有將來慢慢再圖報答了。”
說著取過衣服,徑就內問換好出來。羹堯見他身穿青灰洋縐袍,外罩元色團花摹本馬褂,下面元色湖縐棉褲,足登元色素緞薄底快靴,再配上豐頤高額,一副同字臉,兩道濃眉,一雙大眼,高的鼻樑,一張闊嘴,雖然臉上仍然不脫風塵之色,已絕非方才落魄樣兒,不由笑道:“兄臺,如今我們且去看那馬吧!”
天雄一笑又向年貴道:“老管家,勞你駕了,這身衣服真合身極了。”
說罷便同赴東院馬廄,一看那馬果然單獨系在槽頭,此刻已經吃飽,抬頭看見兩人走來,立刻迎著長嘶一聲,又一-陣歡跳,好似知道迎接新主人一樣。天雄端詳了一下,便脫下外衣,向掌槽號頭,借了一把刷子,牽了那馬向羹堯道:“我知道院落外面有個水池,正好洗馬,您一同去看看好嗎?”
羹堯點頭答應,替他拿了衣服,一同出了院子邊門,果然有一處池招。天雄將馬牽到池邊,用刷子仔細洗去泥汙。只見那馬,渾身漆黑,並無半根雜毛,腳下毛旋如錢,又彷彿龍鱗一般,除瘦削依然而外,也絕非在煤車下面掙命光景,不由向羹堯道:“年爺,你看這馬如何?”
羹堯走近馬前,撫著傷痕,不禁更加憐惜道:“馬兄端的好眼力,這真是一匹不易見的龍駒,不過這背上傷痕有礙嗎?”
天雄道:“這馬是天生異種,只要食飽力足,些微鞭擦傷痕絕無妨礙。少時等我再來叫店小二去配一料傷藥,替它上好。年爺如能在此稍留三五天,便可結痂,不難全愈。不過半年之後,上膘力足,除年爺本人之外,便難駕御了,還要好好派人伺候才對。”
說罷接過羹堯手中衣服穿好,一同把馬仍牽到廄裡,回到上房,開了一張藥方命人前去配。接著把手一拱道:“在下還有一點私事必須料理,暫時告辭了。”
羹堯又攔著取過兩封銀子來道:“馬兄在此多日,久處困境,也許還有首尾未了,這是二百銀子,暫時將去應付,明日務請早來,小弟還有話說。”
天雄又看了羹堯一眼,謝了一聲之後,便將銀子揣起作別而去。
羹堯半日之中做了兩件快事,心中不由高興,看看天色將晚,正躺在床上,揣測著一人一馬的來歷,忽見年貴拿了一張大紅帖子進來道:“回二爺,本棧同住的高老爺來拜!”
羹堯一看帖上署名高明,細數生平竟想不起這個朋友來,方想或許偶爾同住一個客棧的客人,因為年貴將自己的家世漏出去,所以前來拜訪拉攏,方說聲請,來人已從房外進來,笑道:“年兄真不愧是名重九城的奇士,今天要不是親眼所見,幾乎又要令我失之交臂了。”
羹堯抬頭一看,來人竟是在呂仙祠所見的少年,不由一怔,連忙迎著道:“高兄何處得知小弟在此?請恕健忘,還望明以告我。”
說著一面肅客就座。那高明笑道:“年兄久已名動公卿,九城之中誰不識年府的羹二爺?小弟一向在京,久已傾慕,只恨緣慳,無由得見,想不到今天竟在這裡相會,真是旅途一大快事。今午目睹神力俠情,更令我欽佩無已,所以不揣冒昧前來求見,年兄不嫌我唐突嗎?”說罷哈哈一笑,聲震屋瓦。
羹堯日間在呂仙祠一見那人已覺與眾有異,決非常人,也想接納,只因來人匆匆即去,又攜有女客,不便交談,所以只好罷了。此刻忽見人家竟來拜訪,而且又同住一個客棧,更加高興。寒喧之下,再一問對方家世,原來也是個八旗世族,現在雍親王府當差,此番出京便是為了奉雍親王之命,去到山西公幹,現已公畢返京覆命,也因為此地頗多古蹟,所以才勾留了一兩天。再一細談,對方對於文學、武功、聲律、音韻,竟也般般俱會,而且每一項全出色當行,雖然氣派似乎稍大,但因彼此相投,所以愈談愈親近,不覺一個時辰過去,高明忽然笑道:“時候不早呢,我那邊已經備了便飯,廚子是從京裡帶出來的,多少要比這逆旅的飲食較勝一籌,而且還有一個絕妙的下酒物,所以特來奉請,年兄能不見棄嗎?”
羹堯性原脫略,又與來人談得投機,隨即答應,跟著前去。原來那高明所居,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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