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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熱啊。
幹完活沒個人樣,誰看見誰都可樂。於是大夥一塊跳進大黑河沐浴。那時工區沒通自來水,要想洗一次澡還得去幾十裡之外的縣裡。
養路工能有時間嗎?養路工能洗得過來嗎?
大黑河就是養路工們的樂園,那時的大黑河水清沙白,魚翔淺底,岸邊的綠草茸茸,洗完後躺在草坪上,四仰八叉,一件衣服蓋住*,那感覺不亞於夏威夷的海灘上富翁們曬日光浴的感覺,只有這時候,養路工也許才真正體味到了生活的甜美。 。 想看書來
標準爹傻子兒和工長(4)
養路人苦不,苦。
我在想,一座雄偉的大廈沒有基石,何以矗立,一段長長的鐵路,沒有道砟,何以延伸。問題是,誰來做基石,誰來做道砟。一座大廈倒塌了,人們的第一感覺便是,這樓的基石不穩固不紮實,但是這座樓高高聳立的時候,誰又能想到它的基石呢?旗幟有飄揚翻卷之苦,基石有安然泰若之逸。歷史在顛簸中前進,養路人在辛勞中快樂。
閆繼才,工區的一名巡道工,子承父業,可大夥都叫他“傻子黨員”。他看上去很憨厚,話語不多,不扎堆,行動舉止也沒什麼異常,可大夥為什麼都叫他“傻子黨員”呢?
帶著這個疑問我來到了閆繼才的父親閆鳳有的家,老人的家離工區不足百米。一進家門,看到閆鳳友坐在炕上一聲不吭,一雙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我。
“唉,腦血栓,說不出話了。”閆鳳有的老伴告訴我。
閆鳳有的身體不大靈便,老伴拍了拍枕頭,閆鳳有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像個不倒翁一樣“咕咚”躺下,可眼睛一直盯著站在旁邊的兒子閆繼才。
我不忍再打擾兩位老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離開了這,採訪沒有收穫,最終還是丁英為我解開了個謎。
有一年夏天,雨下得特別勤。星期天,我值班。
早晨起來天就陰著,天上的烏雲黑壓壓就如同趕集一般由北向南翻滾。一聲悶雷聲響過,大雨傾盆而下,不大一會兒天和地連成了一片。這樣的雨最容易發生水害。如果山水挾著石頭衝到線路上,或堵住排水口,後果不堪設想。我冒著雨東倒西歪地跑到線路上檢視情況。
平日裡已經乾涸的大黑河,這時候已濁流滾滾,走到臥佛山腳下,就聽到轟隆隆的水響,抬頭一看驚出他一身冷汗。只見山水如練,銀蛇一般自上而下飛舞而來,鐵路兩旁的一人多高的排水溝漫出的水已經與路肩的持平。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往排水口跑。離排水口還有一段距離時,透過雨霧我看見排水口旁有個人影,跑到近前一看,是閆繼才和他的妻子、女兒。她們身上的雨水順著褲腳往下流,光著腳站在泥水裡掏排洩口。
孩子的小嘴烏紫,一雙小腳泡得都泛了白。丁英心疼的氣不打一處來,吼著閆繼才:“咋不叫工區的人,讓嫂子和孩子大雨天跑出來遭這罪,你這個傻子!”
他爹閆鳳有在職的時候是福生莊養路工區五六十年代的巡道工,白天巡道時發現的小問題,他先一個個標出來,利用夜間的時間進行修補,一般只要他巡道,線路上發生的問題就沒有過了夜,人們都叫他“老標準”。
我豁然明白,有這樣的“標準”的父親就會有這樣的兒子,閆繼才的“傻”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福生莊工區採訪的這些日子裡,生活雖然清苦些,但精神上是很富足,與這樣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自己不知不覺間也發生了許多微妙的變化。工區的職工們如同一面面鏡子,折射著我的內心,讓我不得不把一些世俗的想法處理掉,心裡淤積的一些不快也慢慢地消褪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全沒了,夢變得清純起來,甚至有的時候一夜無夢。
這些都是因為福生莊,因為這裡的人和故事。
在福生莊這個集體裡,承前啟後者不乏其人,甘做鋪路石的也大有人在。自1948年至今,前前後後有多少養路工人一路走來,數得上名字的只是少數,數不上來名字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都在福生莊這24公里的線路上灑下過汗水。福生莊的工友們是不是都能成為一塊塊堅硬的道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他們身上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就如同福生莊的風景一般,於粗獷中透著那麼點不尋常的味道。
今天的福生莊養路工區,從解放初期每天透過十五六對列車的線路發展到今天要透過200多對5000噸大列和不斷穿梭的旅客列車的線路;從43 公斤的輕型軌到今天的60公斤無縫軌;列車從低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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