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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孕形�蛻緇嶁員鸕耐持位壩鎩煩隼春螅�夷鞘幣丫�諉攔��桓魷攣緹桶閹�氖槎鐐炅耍�也胖�浪�粗洩�降資親鍪裁蠢吹模≡�詞欽庋�囊槐臼椋 抖��皇蘭汀吩又居�2005年2月號專門刊登了書評介紹這本書。而我那個下午讀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把書放下,一個人抿嘴微笑,意識到自己走了多麼長的一條路才到達艾華的書。
1994年的秋天,我把十一歲的兒子留在國內,一個人向美國飛去,去留學。第一個學期我選的課全是與女權主義有關的:“女權主義理論與發展史”,“女權主義文學批評閱讀。”婦女研究系的主任問,“你為什麼要學女權主義?”“我回答說,“因為我是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好母親,好女兒,好姐妹。我想理解為什麼我成為這樣的女人。我想理解女人。”
就是從貝蒂·弗裡丹的《無法命名的問題》一文讀起,我進入了一個我從來沒有進入的領域:理論。我後來在1997年給朋友林木的一首詩歌中這樣寫到自己來美之後對理論的發現:
我的書架上——來美三年我有了三個書架——排滿了
不整整齊齊的書:女權主義理論,文學理論,電影理論,理論——
我泡在理論中。生平頭一次覺得理論比很多小說好看,
有時也比詩歌耐讀。在中國的時候,有一次開玩笑,丈夫說我是
“哲學的天敵。”因為,女人沒有理論的腦子。沈睿的頭腦不是
理論的頭腦。我有點惱怒,又覺得他也許說的對。
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我可以讀懂理論書,從小到大,到我三十六歲。
……
我開始讀女權主義。我知道女權主義在談什麼。
她們在談論我的生活,我經歷的一切,我感知的一切,
我的身體,我的疼痛,我的歷史,我的命運。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經歷了這一切。
我是和所有的女人一起,
我是和我的母親,婆母,姐妹,古往今來,
我們是不如男人的人。
如果男人是人,我們女人只是半個人,或與“小人”等同,
如我們的思想奠基人孔子所說。
女人的腦袋比男人小,個子比男人矮,力氣不如男人大,
為此,女人要服從比自己大的,高的,力氣壯的。
要三從四德,從父從夫從子,即使他們全是笨蛋。
女人有月經,女人髒,女人是禍水,是狐仙。
沈睿 走向女權主義(5)
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注意這裡的語義錯誤:
常識:人類的一半是女人。
概念就這樣被偷換了。男人自以為是整個人類。
(我記得同名小說被熱烈地歡呼過。作者得意洋洋,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說:“女人是男人慾望的物件,有什麼不好?
女權主義要女人不當男人慾望的物件,可怖!”
這讓人哭笑不得的論斷。)
語言就這樣安置了我們的位置:不得越位。
我們接受了。我的母親樂於這個位置,她為我父親作了一輩子的飯。
我的婆母樂於這個位置,她為公公洗了一輩子的衣服。
她們教育我也如此。我和她們一樣,生孩子,洗衣做飯,盡力作好女人。
作好女人很難。真的。因為要犧牲,忘我,付出,愛他人而不愛自己。
男人為我們花錢,為我們買漂亮的衣服,買化妝品,
讓他們喜愛,讓他們白天和夜晚都情慾奔發。
女人的情慾很可恥。我母親從未與我談過性。
我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嚇得不敢起床,
我以為只要躺在床上,血就不會流出。
女人的性高潮,這讓男人害怕和渴求的神秘收縮,
使身大力壯的男人發瘋,使瘦弱的男人發狠。
女人的情慾只有男人才能滿足,
女人在自己的情慾之外。
我們用謊言餵養自己:
女人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能幹,
一個家庭的穩定靠一個不怎麼聰明和能幹的女人。
偉大的男人需要弱智的女人襯托和崇拜,
當一個偉大的男人遇到一個能幹和聰敏的女人,
他就渺小起來。這個邏輯我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