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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可以賺取麥哥對他多一份的信賴和評價。
雖然日本人基本上都沒有剩飯剩菜的習慣,這源於從小嚴格的家庭教育與對糧食的敬意,但無論吃得多幹淨,總有剩下的情形;即便飯菜吃淨,也避免不了魚刺骨頭等廢棄物的產生;就算是連魚刺骨頭都當成鈣片嚼碎吞下,附著在碗碟上的湯汁菜葉總是有的,所以王文俊就得將這些不允許帶入洗碗機的一起洗刷的東西或倒進垃圾桶或用水沖掉。這是他需要克服的第一難關。
“這樣,這樣,再這樣,明白了?”
鈴木店長親自下廚做了一遍整套洗盤子的標準流程,用最簡潔的語言和最敏捷的動作告訴王文俊怎樣做是符合標準的,並特別指出儘可能做到將碗碟在盛滿水的大盆裡涮一下,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擰開水龍頭就衝,那樣是一種浪費,運營成本將要增加,老闆就會不高興;王文俊看著他用手把幾片黏在碗邊就是不願下來的菜葉劃拉到套著黑色塑膠垃圾袋的藍色大垃圾桶裡,指尖的動作輕盈曼舞,就像是飛馳在黑白相見的琴鍵上一般,彈奏出別樣的曼妙舞曲。王文俊皺了下眉頭,因為菜葉還算好的,肯定會有“等級”更高的搗蛋鬼等著他。
“這就不錯了!你算好的,我認識一個哥們在一間小的中華料理店幹,根本沒有洗碗機,全是手幹!他洗麻婆豆腐或者魚香茄子的碟子時差點沒吐了。洗碗的水盆老闆還囑咐不要勤換水,簡直是慘不忍睹啊,好趕上酸辣湯了……”
剛的文學功夫在飯桌上引來一陣臭罵,王文俊的腦海中按照他的描繪頓時出現了一幅如在眼前的真實圖景,突然湧上一股酸水來,這飯再也吃不下去了。剛今天也去打工了,倒沒洗盤子,在一家日本料理的後廚削白蘿蔔皮或胡蘿蔔皮,凡是需要處理的原料都歸他弄。他是幸運的,因為日本料理幾乎很少用油爆炒,據他說除了垃圾桶裡的魚皮魚骨及各類內臟的味道比較大以外,並沒有什麼從嗅覺和視覺上給他帶來衝擊的猛料,屬於“綠色環保型”垃圾。這個工是學校中的一個長輩轉給他的,收了七萬日元的中介費,不經過麥哥這樣的二道販子也得這個價。聽到這裡王文俊覺得好受多了。
當晚躺在床上的王文俊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討生活的不易,算是有了點對父母多年以來辛勤付出的感恩之心,不是虛的,是兩條發酸的雙腿真實感受到的,還有發麻的腳底板。他是下午三點接班的,一口氣站到晚上十一點,中間除了去了兩趟廁所吃了頓晚飯外,一直徘徊於藍色大垃圾桶與三米開外的放置碗碟盤子的不鏽鋼收納鐵架子之間。固定的距離,固定的節奏。除了鈴木店長之外,王文俊還認識一個叫長谷川的大學生和一個叫松岡的專門學校生,他倆負責製作客人點的餐;另外還有兩個跑堂的日本女店員,但沒有說話,她倆只是點點頭笑了笑便轉身走了,也不進後廚,所以只能等以後看有沒有機會說說話了。二人的身高、體型都很接近,再加上都染了一頭黃髮,所以單憑背影有些難以辨認。大炮聽到這裡連忙插話,說大俊你得找準部位,比方說看屁股或胸部的渾圓度及大小差,有參照物便好記了。累得散了架的王文俊不得不鼓起精神罵了他一句,說有臉不記卻記腚,也就是你這種低俗的人才幹。四個人全笑了,頗有默契地笑了。
你別說,被大炮這麼一插科打諢,王文俊居然感到依稀的解乏。看來對於辛苦了的男人來,還是女人的屁股或胸部對路子,是包治百病的良藥,比任何興奮劑都給勁。
王文俊是騎腳踏車去的,來回四十分鐘,距離還算好,屬於尚能蹬得動的範疇。兩隻手有些發白,好像還被水泡了起來。其實活兒的強度不是承受不住,只是因為沒承受過所以承受不住,王文俊想承受承受也就承受住了。他偷偷算了一下,按照試用期每小時800日元計算,他今天一共賺了6400日元,還有額外的交通費和一頓免費晚飯呢,所以保守估計就掙了大概人民幣450元。
“450?”
王文俊幾乎要眩暈過去,要知道父親平時經常唸叨的就是參加工作後的第一月工資是三十七塊五。四百五十塊,那是多少倍啊。王文俊覺得很自豪也很得意。
“自立了!”
重複了兩遍相同的話之後,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人天生是個自我陶醉的賤東西。獨生子、小皇帝的日子過得慣,用手抓起經過素不相識的某人的嘴咀嚼吐出的一坨醬狀物質優雅地扔進垃圾桶裡更可以抓得安然,而且手法越來越熟練,那坨醬狀物質也是越看越可愛,越看越像一張面額千元五千元甚至一萬元的日元鈔票。
經過兩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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