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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笙笙,你心真狠。外面可還下著雪哩!”
“水裡不冷。”笙平不容金滿滿拒絕,牽起他的手繞到屋後。
御陽城的一大特色,就是溫泉遍佈。屋後就是一處天然的泉眼,約有一間房子的大小,淺處及膝,深不過眉。笙平剛搬來這裡就愛上了屋後這處天然的大浴盆,此時大雪將溫泉四周的陸地覆蓋,在一片瑩白中,襯托得一汪池水愈加溫潤墨玉。
金滿滿跪坐在池邊,任笙平幫他一一除去頭上飾物。釵花步搖,單是摘下來就得花上一刻鐘時間,他整天戴在頭上也不嫌沉?臉上的貼花也被笙平取下來後,金滿滿緩緩解開厚重披風。笙平轉過臉去,身後傳來一陣奚索入水之聲……
金滿滿和笙平的關係,其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親密。
自從那日跟著金滿滿的轎子走了之後,第二天就被金墜兒帶到這個地方--一間臨街的小茶鋪。之後每個月末,金滿滿會來收一次賬,平常的日子裡,金滿滿就連路過都不會路過他們的門口。這五年多時間裡,笙平總共見過金滿滿六十餘次。照這樣看來,他們只是普通的債務關係。
可你見過債主被債務人逼著洗澡又毫無怨言的嗎?除了每個月的賬絲毫不容拖欠這點外,金滿滿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甚至可以稱得上聽話。每次來在茶鋪,都會將轎子停在稍遠的地方,後來當笙平發現他的那個秘密後,他索性連金墜都不用了,大大方方讓笙平伺候。
是的,金滿滿有個秘密。笙平在眼見他第三次從自己身邊掠過撲在店中其他客人身上的時候,才猛然明白問題所在--
金滿滿是個超級大近視!在那一刻笙平心中豁然明朗起來,他之所以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之所以喜歡自己穿紅色,皆是由於這兩種色調鮮明醒目,縱視力微弱如他,也可以辨識得出。也是在那時起,笙平對金滿滿的懷抱,不那麼排斥了,即便是被薰到噴嚏連連,眼睛直流,也再沒掙脫過……
“小笙!”
“小笙……”
“啊?”笙平半天才反應過來,被金滿滿與平時完全不同的聲音嚇了一跳。
轉身已不見金滿滿,水面上波紋未平。笙平顧不得許多,匆忙下到水裡,在雙手摸到一具滑軟的身子後用力向上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金滿滿的頭弄出水面。可這個人,真的是她認識的金滿滿嗎?眼前人雙目緊閉,眉頭皺在一處。膚色微深,嘴唇稍嫌寬厚,五觀雖不甚精細,卻非常耐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好像是桂花的味道。
“金滿滿?”試著叫他幾聲,卻沒有反應。
笙平深吸口氣,將嘴湊向金滿滿。正要過氣給他,卻見他略一呻吟睜開雙目。那兩眼狹長媚惑,是她所熟悉的。
“你……”
“你……”
正在兩相尷尬之際,又有聲驚呼加入:“你們!”
笙平回頭一看,王九兒正僵立在池邊,面具下的臉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散落了一地絹帕……
誰都有秘密(下)
衣溼肉裸,耳鬢廝磨。王九兒在屋中沒見著笙平,便轉到屋後尋找。不期然呈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幅鮮活熱辣的鴛鴦交頸圖。
氤氳的水霧與翻飛的雪片一道,恣意蒸騰著曖昧的氣息。池水中的兩人--一個是衣衫不整,面紅耳赤;另一個則似睡非睡,目光迷離。王九兒雖不斷告訴自己要鎮定,可雙手仍舊不能抑制地緊攥成拳。
再說話時,王九兒的聲音已由方才那瞬間驚怒轉為冷漠:“你們……若是好了,就到茶鋪去。那邊的客人已經等不及了。”言罷蹲下,低頭一一揀起雪地上零散的絹帕。偏巧一陣寒風夾著雪花,將其中的一方絹帕吹入水中,落在笙平身畔。王九兒眼睛追隨著那絹帕,對上笙平尷尬的眸,無辜又無措的表情盛滿小臉,莫名地心頭一軟,向她伸出手去。
笙平見王九兒朝自己伸手,像得了特赦一般。忙騰出一隻手去夠那絹帕遞給九兒,卻不想金滿滿整個身子向下滑,不得已只好收回手將金滿滿重新圈在懷裡。再看那廂王九兒,已忿然撤手……
笙平嘴唇張合,想喊住他,喉嚨卻無力地發不出聲。金滿滿卻在耳邊咯咯輕笑起來:“怎麼不叫住他?莫非你如此捨不得將我放開?”
“你方才是裝的?”笙平訝然。
“開始是真的絆倒沒錯,不過後來……”不顧笙平的掙扎,金滿滿將笙平緊緊鎖在懷中。語氣不再輕佻矯情:“你看清我的樣子了麼?”
笙平沒有回答,金滿滿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