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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活著的人,又當如何呢?而五哥,你又當真了無牽掛?
這個問題壓在丁月華的舌頭下,終於沒有問出來。
白玉堂看月華漸漸沉默,便道是她哭過鬧過後終於明白了——月華本就和他一般心性,狂放不羈,生死之事從不掛在心上。此番只怕一則是惱他瞞著自己,二則也是初聞噩耗,失了方寸。如今既然話已講透,想必以後便無事了。當下便勾了勾她鼻子道:“好了,沒事了。洗個臉便回去吧。你如今……”說到此處,頓了頓,方又低聲道:“總是不太方便的……”
長大了,再不能和少時一樣了。
月華怔怔看著他,忽然低聲道:“五哥……若你心中有了決斷,就別再等了。”
白玉堂愣了一下,只見月華偏開視線,神色黯然。忽然問道:“月華,和五哥說實話。你心裡……真的沒他?”
月華斂了眼眉,咬著下唇,搖了搖頭道:“月華只拿昭哥當親哥哥看……更何況昭哥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白玉堂。
“我知道了……”白玉堂看著丁月華眼神閃動,心裡漸漸清晰起來。
“五哥?……”
白玉堂笑笑,揉了揉丁月華的頭頂:“我自有分寸。你去睡吧。”
看著月華遠去,白玉堂心裡微微嘆息。月華啊月華,你好玲瓏的心思。五哥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可你,當真明白自己的心思嗎?還有展昭……他到底心裡如何?我總看不明白他……
忽然嘆了口氣,低低道:“月華,你總會恨我的……”無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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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宜立卷,訂盟。
風和日麗,是出遊的好天氣。
一大早陷空島就傳了話兒來,說是今日五爺想去松江府一遊,邀展昭與月華同去,不得推辭。
展昭雖不明白五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以他對白玉堂的瞭解,總覺得此行不善,本想推辭,但丁月華卻明白,五爺這是準備動手了,怎會容得他逃避?於是連拖帶拽,硬拉了展昭出門。
一路上白玉堂東拉西扯,淨說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月華知他是有些東西不方便當著自己面說,於是路過一家胭脂店時,忽然說要去裡面看看,讓二人在門口候著。
展昭素知月華不喜這些小女兒之物,心裡暗道不好。耳邊果然聽到五爺悠悠開口:
“你必是在想,以月華的性子,怎會去看這些胭脂水粉?”
展昭苦笑,道:“白兄果然聰明。”
白玉堂拿扇子抵了下巴,道:“原也不是我聰明……展昭,正如我前日所言,你對這兒女之事實在遲鈍得緊。月華縱是江湖兒女,不愛紅妝,但到底仍是個女子。若遇上了命中註定之人,便是再桀驁的性子,也定會甘心為他裝扮。”說著,推了展昭一把,笑道:“展昭,你好福氣啊。”
展昭聽他說得卻是這些,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於是淺淺笑道:“白兄說笑了。”
白玉堂看了看他,笑道:“也不是說笑……”忽然正色道:“展昭,你且同我說實話,你對月華是何評價?”
展昭見他神色正經,於是也斂了笑意,道:“丁姑娘有情有義,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展某佩服。”
白玉堂聽聞一笑道:“你對她評價倒高……那再說說,你如何看我白五爺?”
展昭心裡一驚,抬頭去看白玉堂,只見他神色自在,像是隨口問問。只是展昭一向知他甚深,心道此番怕是沒這麼簡單,於是想了想方小心道:“白兄傲笑江湖,猶如孤鷹翱翔,俯仰自在。展某好生羨慕。”
白玉堂卻搖了搖頭道:“幾年不見,你這貓兒卻學會打誑語了。我記得昔日裡你說過不欣賞我的作風。如今何來這‘羨慕’呢?”
展昭笑容微苦,抱了抱拳道:“那時展某與白兄相交不深,多少有些偏見。得罪之處,展某在此一併請罪了。”
那時我們並不熟識,笑談之間卻全無芥蒂。那時你我日日見面即吵,可曾想過有今日這般客氣?又可曾想過你我也有要對彼此猜忌防範的一日?
白玉堂慢慢開啟了扇子,道:“你我之間何須這些?只是……展昭,若有一日我和月華打起來,你幫誰?”
這話問得好生幼稚,展昭不禁愕然,抬眼去看白玉堂,對方卻是一臉正經盯著展昭。
這人……無論多少年,總是這樣少年心性。江湖血腥,朝堂混沌,卻半點也汙不了他那顆晶瑩剔透的心。
想著,眼裡不由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