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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妻子,孤身一人只有漫長而孤獨的生活。他經常去墓地,坐在3座撒滿了沙子的墳墓旁邊,抬頭望著天空中的白雲。在一個秋天的晚上,他突然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雲朵飄向遠方:
一群孩子走出森林,
身邊簇擁著美麗無比的鮮花,
其中有兩個孩子手拉著手,父親馬上認出了他們,
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兒子和女兒。
他們是去做禮拜的;
還有很多其它精靈
輕盈地飄過田野,如同空中的鴿子。
他看到孩子們走到母親的墳墓旁,
他們帶來了鮮花,他甚至聞到了花的清香。
“我的孩子!”這位父親高興地大聲喊道,
衝進了教堂的墓地。
在月光下,他看到了一片片葉子,
周圍瀰漫著花園的花香,
但是那些孩子,所有精靈世界的主人,
卻已經消失了。但是在墳墓上
生長著一束美麗的鮮花,大多數是玫瑰,
美麗的玫瑰,只有在童話王國裡才有的玫瑰。
兩個女孩還沒有來得及聽到更多的詩句,就聽到大房子的門砰的一聲關上,緊接著,是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亮而霸道,大聲召喚著兩個女孩。精靈走了,女孩走了,作家臉上的笑容也被帶走了。
我們可以透過兩條不同的道路進入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童話世界。在這條路上,我們可以看到作家的眾多童話作品是在什麼情況下誕生的,以及如何誕生的。在兩條道路中,其中一條可以稱之為“沙龍”,作家是成人中的一員,因此必須像成人那樣做事,這意味著,他應該是一個嚴肅而理性的“藝術家”。但是在另一條路上,則是一個屬於孩子的空間,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在感情和想象力驅使下的老頑童,而在他的周圍,同樣也是有著這種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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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2)
當他身處沙龍中眾多成人之間時,他更喜歡讓自己置身於圍坐成半圓形或馬蹄形的聽眾前面。這正是他在1831年的日記裡描述的情景,當時,他正在自己的浪漫主義導師之一———路德維格?蒂克的德累斯頓家中。這也是安徒生在以後向讀者朗讀作品時最喜愛的一種方式。他不喜歡讓別人坐在自己的身邊,或是緊挨著坐在兩側,而且附近最好有一道門,這樣,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在沙龍里,他可以無拘無束地直接朗讀自己的手稿或是書籍,這樣,在對最終的用詞造句進行詳細推敲之後,一部完整的童話故事便最終出爐了。在這裡,他的聽眾可以全神貫注、平心靜氣地去審視安徒生的藝術作品。一些史料詳細地記載了當時的這種場景:整個閱讀會一般會持續1個多小時的時間,一大群成人和一兩個孩子坐在安徒生的面前,當安徒生朗讀童話故事的時候,已經著迷的孩子們會像老鼠那樣一聲不吭。《小伊達的花兒》中小女孩的原型———伊達?蒂勒後來嫁給了亞歷山大?王爾德上尉。在王爾德上尉的回憶錄中,他對安徒生在沙龍中的閱讀會進行了細緻的描述,整個閱讀會一般是按照固定的模式進行的,氣氛莊重嚴肅。在全部聽眾就座之後,安徒生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力地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用親切的目光環顧一下面前的所有聽眾,然後用右手拿著手稿,左手在自己的臉上從上到下慢慢地擦了一把:
“當他的手遮住了那雙富於表情的眼睛時,他似乎是在休息,抑或是在積攢力量。當他再次放下手的時候,這個怪僻男人的臉便突然變得面目全非!彷彿是把一條蒙在臉上的面紗完全掀掉。當他坐下時向我們問候的表情,現在已經無影無蹤,整個人立刻沈浸在周圍的環境當中。於是,一部文學鉅作,便在聽眾面前無聲無息、輕鬆自然地拉開了帷幕。即使是一個精心照料初生嬰兒的母親,也做不到像安徒生那樣,以無窮的愛和溫柔去打理他心中生出的作品。他的行動雖然常常顯得笨拙而不協調,但是和他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配合在一起,這些行動便會顯得相得益彰、珠聯璧合。哪怕他只是伸展一下手臂,抬起一隻手,或是伸出一個指頭,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難得一見的優雅。儘管他的聲音並非特別動聽,但他的閱讀聽起來卻像是沒有伴奏的樂章。”
像王爾德上尉一樣,在安徒生的閱讀中,很多成年聽眾都會陷入到一種虛幻的神奇世界之中。只有在安徒生講完童話之後,他們才如夢方醒:他們已經跟著作家遠離塵世,走進了夢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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