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也許才是事實。”
在1800到1820年期間,對於像歐登塞這樣的一個小城鎮來說,有關賣淫和乞討之類的流言蜚語是極為常見的現象,以至於有人甚至會因為傳播過於惡毒的謠言而受到懲罰。在安徒生於1832年寫下的第一部自傳體小說中,他談到了一個婦女被人們“帶上枷鎖”,在聖庫德教堂附近的克林根堡遊街示眾,任大家去侮辱、嘲諷。直到1822年,這種針對女性因破壞社會穩定和傳播流言而進行的懲罰,才在歐登塞受到禁止。如果大家認為一個婦女在城裡到處散佈謠言,就會被戴上枷鎖,用一個鐵圈套在頭上,然後在鐵圈上掛一個鈴鐺,再插上一把狐尾草。如果有哪個婦女違反這一規矩,便被戴上這樣的行頭,在廣場上游街示眾,讓人們去奚落、嘲笑。在這種時候,最過癮的恐怕就是那些淘氣的孩子們了,當然還有那些同樣喜歡胡說八道的婦女,因為她們不僅幸運地逃脫了懲罰,而且又讓自己的閒話有了新的話題。而這種家常話形式的言談在安徒生的小說《O*9郾T*9郾》中也隨處可見。比如,一群坐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一邊幹活,一邊談論著被示眾的熟人。“即使是做平平常常、毫無美德的人,也比獻這麼大的醜要好得多”,其中一個婦女在把這個訊息告訴大家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於是,另一個婦女馬上答話:“哎,老天呢,難道約翰娜?瑪麗一定要受到這樣的處罰嗎?她看上去總是衣冠楚楚,長相迷人,這真是樂極生悲、物極必反呀!”
在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作品中,這種悄悄話之類的語言很常見,尤其是在描述非正常男女關係的時候更是如此。其中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是1839年《沒有畫的畫冊》中的第6幕,月亮正在談論一個站在高山上的歌者:“他倒空了鑲嵌著銀環的號角,默唸著一個名字,然後,他又請求風兒一定要替他保守秘密;但是我(月亮)聽到了這個名字,我居然還認出了他,這個人平時可是個了不得的人,這也就是他沒有大聲說的緣故吧。”在安徒生的小說、戲劇和故事裡,我們還可以發現很多類似隱秘之物的例子,在這些作品中,作者會用很大一部分時間和篇幅,去描述秘密衣櫃、抽屜、箱子、瓶子以及保險櫃裡面的神秘圖騰,以及一些教會記載中被刪除或是更正的內容。它們都是所謂神秘的標誌,按照安徒生的說法,這些標誌常常可以暗示出一個人的真實身份和出身,而這種標誌既有可能是與生俱來的,也有可能是突發而至的。至於標誌的形式也因人而異,它可以是刻在人身上的字元,比如《O*9郾T*9郾》中主人公奧托?索斯特魯普肩膀上的字元O*9郾T*9郾,不僅代表著他的名字,而且可以暗示出他的住所———“歐登塞?塔格瑟斯”,即歐登塞監獄的前兩個字母。在舊時代,這種標誌很可能意味著一個人的全部歸宿。安徒生的作品裡充斥著隱秘的家族宗譜標記,以及揭示人生真理的種種潛在願望。正如他在《只是一個提琴手》中所說的那樣:“有誰會像父親那樣值得我去愛呢?”而在1831年創作的詩歌《男孩和遠在天堂的母親》中,這種願望顯而易見地體現在男孩向母親提出的問題當中:
噢,請您告訴我,告訴我您從沒說過的話,親愛的母親,
我何時才會見到我的父親?他是否已經長眠地下?
但您以前從沒告訴過我誰是我的父親,
這正是我經常在夜裡做一些怪夢的原因!
我的父親難道不是國王嗎?———我經常這樣想!
我們為什麼必須沒完沒了地在這片荒野中獨行?
而自始至終貫穿於這部作品的中心線索,則是母親編織的一根紅線,它寄託了孩子生身之父的秘密。在安徒生的早期作品中,譬如《森林教堂》、《克里斯蒂安二世的矮子》以及後來的《O*9郾T*9郾》、《只是一個提琴手》,再後的寓言和《無處之身》等戲劇中,我們都可以看到這一點。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很多文章都可以看作是尋根問古的推理故事,在這些推理中,人們都如同1846年的作品———《拉斯穆森先生》中的主人公一樣,還沒有來得及知道自己到底是烏鴉還是小鳥,就早早地被扔出巢穴。正因為如此,他們不得不耗盡畢生的精力,孤獨無望地在神秘的抽屜、衣櫃或是教堂留下的只言片語中,去尋覓自己的身世。
他是國王的兒子嗎?(2)
於是,問題也就應運而生: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本人到底是不是“私生子”呢?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女子和一個窮困潦倒的年輕鞋匠生下的孩子,一個被孤零零地遺棄在歐登塞這樣偏僻小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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