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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們休息一下吧。”說完就在鬱琴身旁也坐了下來,兩人又都沉默著。費利普抓起地上一把雪捏成一個雪球,用力拋了出去,他轉過頭來問鬱琴:“你和我一起去魁北克怎麼樣?”鬱琴先愣了愣,聽出了那層含義,然後搖搖頭說:“我適應不了那兒。”費利普聲音急促地說:“你又懂法語,有我在,你沒什麼可擔心的。”鬱琴說:“不僅僅是語言,還有文化、習慣方面的問題。”費利普力辯道:“瑞默和段碧薇不是很好嗎?他們愛得很深。”鬱琴點點頭,抱歉地說:“我也很羨慕他們,但不知為什麼我沒有信心。”費利普不解地問:“瑞默和段碧薇遇到的困難大得多,他們都能克服,我們不是應該更容易嗎?”鬱琴婉言拒絕道:“段碧薇比我的心理準備做得充分得多,我有這種直覺。我不行,真的謝謝你!”……這時,格瑞斯和羅斯坐著纜車又上山來,問鬱琴練得怎樣,鬱琴不想費利普多陪,想先回去休息,也好讓他們高手們一起盡情享受滑雪的樂趣,因此就坦言自己體力消耗得比他們會滑的人多,藉故先走,這樣就可以迴避一下。費利普神情沮喪地望著鬱琴的背影走遠……。
鬱琴從滑雪場獨自回到飯店時,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路過一間房門時,正巧門開了,裡面那人是段碧薇,她穿著銀灰的便裝正要出來,兩人忙打招呼。她剛走過去,又聽見段碧薇在身後輕聲喚道:“鬱琴,我們一起去樓下咖啡廳坐坐,喝個下午茶怎麼樣?”鬱琴轉過身,點點頭說:“好的。我先去房間裡放一下東西,換件衣服就來。”兩人對視著說話,鬱琴感覺段碧薇左手臂像挽著個挎包狀,左衣袖明顯寬寬綽綽的,彷彿清風盈袖。突然看見了她袖口處露出懸著的左手指,像一隻鳳爪,萎縮而僵硬地定格在了那裡,不由得一驚。儘管鬱琴禮貌地閃開目光,但段碧薇敏感地看到了鬱琴的反應,不過她很坦然,抬起自己的下頜自信地說:“我左手不行,還有右手。”鬱琴不知說什麼好,只是讚許地點點頭。段碧薇又柔聲囑咐道:“不著急,我在我房間等你呀!”說著就轉身進房裡去。鬱琴表情跟著變得自然起來應著,因為她對這種狀況也是見多不怪了。
在浴室裡,鬱琴一邊放水洗臉,一邊在心裡想:“段碧薇的手就和自己的一位老鄰居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先天性單手殘疾。兩個可憐的女人,……不過段碧薇看上去同樣是個可親的人。”洗臉盆裡的水滿了,嘩嘩地從溢水口流走,提醒她趕快,她心裡這才想起當下的事:“都說露易絲城堡飯店咖啡廳的窗戶是最美的世界之窗。難得去好好享受一下,要讓自己穿得像樣點。”然後,她對著鏡子穿戴好了,就去敲段碧薇的房門。段碧薇見進門的鬱琴穿著一件冰藍兩色的千鳥格短外套,綴以窄流蘇,和牛仔褲搭配是粗中有細的打扮,便扶著她的肩說:“那兒的景色很美,是該打扮打扮。”說著她隨手在床上拿了一條半透明的珠灰閃銀絹絲披肩掛在頸上,在浴室裡稍稍弄了弄,一起出了門。
段碧薇問鬱琴:“你下午去滑雪了?”鬱琴嗯了一聲,笑道:“我滑不好,今天摔了好幾跤,所以先回來了。”轉過彎,段碧薇緊挨著樓梯欄杆下樓時,又對鬱琴說:“瑞默帶女兒也一起滑雪去了。我不滑雪,他們要我去坐冰上雪橇子玩,我又覺得不刺激;去看他們滑吧,可雪地難走,我又很容易摔跤的,所以我寧願呆在酒店裡。”鬱琴笑道:“這樣我們倆才能碰到一起,有閒功夫喝下午茶。”段碧薇點點頭說:“對,看來我們挺有緣的。”那西洋古典的烏柚木樓梯欄杆引著她們一路盤旋而下,踅進了一樓的咖啡廳。
59.滑雪(二)
偌大一個咖啡廳內,有不少來喝下午茶的客人,粉黃色的牆面、粉紅色泥金花紋頂,顯得有些脂粉氣,雖然有洛可可的遺風,卻又只是點皮毛而已,所以略顯俗氣。鬱琴和段碧薇踩著地上的織錦地毯,走到其中一個窗前,外亮內暗,那一抹雪亮的光便從窗外跳了進來——一幅人間美景鑲嵌在古羅馬式的拱形窗裡,這是廳內線角裝飾得最為細緻的地方,如同精緻的鏡框一樣。此時,咖啡廳內那些爭奇鬥豔的色彩,彷彿突然都隱了下去,躲進了陰沉沉的晦暗裡,虛了起來。
兩人幾乎同時驚歎起這觀景窗來,她們相對而坐,偏著頭朝窗外看:藍瀅瀅的天,被落基山脈歪歪斜斜地剪成了兩重V字狀,山邊擦出兩道高光,像刀光劍影,騰著一小團輕霧。那懸著的維多利亞冰河之下,鑲嵌著的就是如翡翠般的露易斯湖。冬天的湖水一半透著魔幻的青綠色,一半卻結成了剔透的薄冰,看著就讓人心醉,感覺飄飄然。湖畔圍著半圓形漏空欄杆,有幾個人邊走邊賞湖景;稍遠處,一個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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