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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聲響,一切都是靜謐而安詳的,她響起了很多年前的話來,他們彼此承諾,沒有秘密,永遠坦誠以對,不要讓誤會和隔膜阻擋在兩人中間。只可惜,這終究只能是一個夢想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對別人講的,尤其是愛你的人。她應該相信他的,楚喬靜靜咬唇,不相信他,她還能相信誰呢。
她努力說服自己,然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之前,卻恍惚又看到了那日廣場上的一排斷頭,鮮血飛濺,滿地狼藉。
一連走了七日,才到了位於瑤省內的血葵河,大本營依山而建,屯兵二十萬,遠遠望去,一片鐵甲之色。
楚喬放棄西南鎮府使的指揮權不是沒有原因的,北朔一戰之後,楚喬在燕北的聲望直逼燕詢,軍隊中對她也多有褒獎之詞,再加上她多年跟隨燕詢的功績,隱隱已是燕北的第二號人物。而西南鎮府使,作為當年直接導致燕世城兵敗的叛軍,燕北人民對他們的感情是極端複雜的,既有多年的怨恨,又有對他們守衛燕北的感激,而這種情緒,是很能被別人利用的。
西南鎮府使對楚喬的忠誠天下皆知,一旦她繼續統領這隻隊伍,燕詢就會喪失對西南鎮府使的指揮權,這支隊伍也會成為她名副其實的私人軍團,而這種事,是任何一個帝王都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必須放棄軍權,站在燕詢身邊,這樣一旦有事,她就會有一箇中立的位置,無論是對西南鎮府使還是對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她的想法本是很妥當的,然而,在看到西南鎮府使的新任長官的時候,她卻頓時愣住了,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凌厲如刀,藍色軍裝的年輕將領淡笑有禮的看著她,然後靜靜說道:“楚大人,好久不見。”
程將軍。“楚喬目光冰冷,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北朔一別,薛致遠將軍慘死,程將軍跟著夏安將軍離去,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將軍的金面了,沒想到今日在此重逢,真是令人不勝欣喜。”
程遠微微一笑,淡然道:“人生何處不相連,我與大人,也算是有緣了
楚喬冷哼一聲,轉身就往燕詢的大帳走去,一邊走一邊冷聲說道:‘賀蕭,看好隊伍,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對西南鎮府使指手畫腳!”
是!”賀蕭大聲的回答。冷風吹在楚喬的臉土,她憤怒的臉頰通紅。
薛將軍,我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
燕北戰歌 第146章:良人安在
燕詢又做了那個夢,汗水自額頭津津而下,幽黑的眼眸靜若深潭。外面陽光燦爛,他伏在案几上,內衫的衣襟已經溼透了,伸出修長的手端起茶杯,指甲修剪的很乾淨,指腹有多年練武留下的繭子,他用力的握著瑩白的杯壁,手腕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時隔多年,記憶像是早春三月淋了雨的湖面,遠近的景緻倒垂成影,模糊不清,他一直以為多年的帝都隱忍,終於讓他學會了短暫的忘卻,可以珍惜的掌握住手裡的一切。然而,永遠只消一個夢,就足以讓多日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那些被他深深壓在心底的記憶和畫面再一次狠狠的席捲而來,帶著凌厲而尖銳的刀子,一刀刀的剜在肌膚骨髓上,不見血肉誓不罷休。
夢裡鮮血橫流,父母親人的眼睛冷冽的睜著,有醇紅的液體自他們的眼眶中湧出,像是上好的葡萄酒。
這麼多年,他以為他已經控制的很好了,然而當他踏上燕北大地的那一刻起,計多蟄伏了多年的情緒再一次噴薄的甦醒,好比冬眠的毒蛇被驚嚷,即便是閉著眼睛,也本能的知道該向哪裡下……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燕北並非是他的救贖,而是他精神的大麻,無法擺脫,越陷越深。
他定定的睜著雙眼,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呼吸漸漸平穩,卻有濃濃的恨意從心間升起。嗜血的渴望從腦海中升騰,他迫切的想要握住刀,揮出去,享受利刃入肉切骨的快感。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女子憤怒的聲音尤其顯得尖銳和凌厲,思緒陡然冷卻平靜下來。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了,他喊了一聲,隨即,守門的侍衛就放她走了進來。
楚喬仍日穿著那件雪白的大裘,這段日子,她似乎長高了不少,盈盈的站在那裡,已然是一個大姑娘了。燕詢收斂了方才的神色,靜靜溫言道侍衛是新換的,還不認識你。”
為什麼程遠會在軍中?”
楚喬直入主題,完全不介意被侍衛攔阻在外的尷尬,燕詢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也坐直了身體正色道:‘他立了功,殺了逃跑的北朔前城守將軍夏安,帶著北朔守軍迴歸,理應褒獎。”
楚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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