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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很像是以前的我。”
程遠伍的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燕詢,卻不再說話。
“我知道,你的父母親人全部都在戰火中死去了,你的妻子和妹妹被大夏的軍隊抓去做軍妓,你哥哥也是大同的將領,卻死在了內部的暗殺之下。
程遠的眼睛漸漸變得通紅,他跪在地上,一個字也不說,嘴唇青白一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就如同我一樣,我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燕詢抬起頭,望著夕陽血紅的床穿透天邊的陰雲,灑下一片慘紅,他嘴角輕輕彎起,靜靜說道:“一個人可以有很多心願,但是總要先活下去,如果死了,那就什麼心願都完不成了。”
程遠的眼角突然一陣滾燙,淚意溼潤了他的視線,被整個燕北罵做卑鄙小人的程將軍緊緊的握住拳頭,深深的垂下頭去。
天上飛過蒼白的大鳥,從燕詢的視線中劃過,燕詢看著它,目光悠遠,像是長長的線,失去了維繫的目標,終於再也找不到凝聚的焦點。他沉默了許久,才沉聲說道:‘秀麗軍戰力太盛,不宜正面阻其鋒芒,開放邊境,透訊息給趙颺和魏舒曄,快要入冬了,就讓阿楚未為我們開啟大夏這個膠著的戰場吧。”
程遠微微一驚,即便以他的深沉,也難掩臉上的震驚之色,好久,才小,聲說道‘大夏如今囤積在雁鳴關下的金是重甲兵,楚大人率領的全是輕騎兵,末將怕大夏倉促間無法阻住楚大人的去路。
“那就拖住她的腳步。”
燕詢轉過身去,向著巍峨的北朔城走去,湊黑的戰馬跟在他的身邊,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有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像是草原上終年遊戈的風。
通知北朔、尚慎、回回的百姓,就說他們的秀麗夫人,就要離開燕北。”
大風吹起他翻飛的衣角,腰間的寶劍澤澤的反射著血紅的光,男人的腳步那麼沉重,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那座溘黑巍峨的牢籠,冥冥中,似乎有黃金的枷鎖將他整個人鎖住了。黑煙在遠方冉冉升起,慘叫哀嚎聲不斷的傳來,死一般的沉默籠罩在火雷源的上空。
阿楚,我曾說過,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因為你就是我唯一的光源,是照耀我漆黑天空的太陽。如今,我的太陽熄滅了。
四面楚歌,腹背受敵,孤立無援,逃生無門的時候,你可會想起我嗎”
阿楚,我在你的背後看著你。
戰鬥來的毫無預兆,燕北各路大軍時他們的到來保持了一種透明的狀態,楚喬開始還抱著天真的幻想,以為是燕詢不忍心對她下手,終究放她離開。然而,在龍吟關外,看到那些揹著包袱拖著兒女的百姓們的時候,她的心突然跌進了萬丈冰潭,徹底的絕望死寂。
晨光中,密密麻麻的人流如同一條長龍,有人推著大車,裝滿了大箱小箱,鍋碗瓢盆都在叮叮噹噹的作響,有人揮舞著鞭子,驅趕著自家的牛群羊群,婦女抱著哇哇啼哭的孩子,坐在石頭上袒露著半邊胸膛,在冷風中給孩手餵奶,還有人挑著扁擔,裡面放滿了番薯和五米,每走一段路就要坐下來吃上一頓。
疫憊、辛苦、倉皇,各種不同的表情源源不斷的出硯在百姓捫的臉上,但是當他們看到秀麗軍的旗幟的時候,全都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百姓們蜂擁上前,對著軍隊大聲喊道:“大人到啦!大人在這呢?”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拉著小孫子擠在前面,孩子的小臉被凍得通紅,他們對楚喬大聲叫道:“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是啊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不管去哪,俺都跟定大人了,可不能讓大人自己走了。”
“大人,您走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啊,俺的莊稼還沒收呢,幸好俺走得快,要不都追不上了。”
秀麗軍的戰士們靜靜的站在空曠的原野上,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看向楚喬,少女一身青色披風,身姿挺撥的坐在馬背上,像是一杆銳利的標槍。她的表情很沉著,不見絲毫震驚和驚慌,於是戰士們紛紛放下心來:不用擔心,大人神機妙算,一定早就計劃好了。
“大人。”
賀蕭策馬趕上前來,在她的耳邊輕聲喚著。
楚喬緩緩的轉過頭去,賀蕭離她這樣近,近到讓他察覺到了她目光中一瞬間的比惚和迷茫,他的心裡突然升出一絲難過和痛惜,多年的相處,讓他不再如當初那樣執著盲目的相信著眼前這個少女的能力,兩年來,他看到了那麼多,他看到了她的消沉,看到了她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