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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注意身體,勿要肆意胡鬧云云。
“諸君果然對朕忠心耿耿,今日朕已經想明白了,愛卿們快快平身吧。”
眾人頓時涕零如雨,心道皇上總算頓悟了。
“為了仔細反思朕的所言所為,朕決定,罷朝三日,大家也回家好好思量,研究濟世富國之道吧。”
說罷,就在眾多大臣呆愣的目光中揚長而去,還沒走出國子殿,就迫不及待的對內侍說道:“連宴三天,把這次所有入選的秀女都帶到柔福殿來。
諸人無語,帝王得意的大笑而去。
我們都是命運手下朝生幕死的浮游,倉促之間,便隱現數十年崢嶸冷熱。
喬喬,但願你能走得出去。
161 燈火闌珊
出了白芷關!後,就是大夏計程車地了,雖然此時巳是隆冬,但是賢陽地處西南,氣候溫和,楚喬出關的時候竟然還在下著雨。
淡青色的遠山籠罩在白茫茫的雨霧之中遠江如鏈,坑蜒的流過,原野上的黃昏份外美麗,烏金微沉,火地概金,冷月卻已然淡然初升,荒莘繁盛,高高搖曳,與馬背平齊,大風吹動之間,隱見那離離之草如赤金微波,自廣袤的天際一波一波的洶湧而至。
站在賢陽城外的官道上,她卻突然踟躕了,不知是否該走進去,她人生的這十一年是一副滂沱的書畫,前八年是水波下冷月沁冰的暗夜倒影,後三年卻是鮮血淋漓猙獰交錯的筆筆刀痕,如今陡然間拋卻了宿命的枷鎖,她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最初的激動漸漸誚失,冷卻的神智在腦海中激烈的衝撞著,如若是真的,他現在是何種身份,又如何能與她這樣的人有所交集,她已害的他幾次險死,如今又要親手毀掉眼前的這一切嗎?而如果,她所想的都是錯的,李策所說,不過是燕詢大發慈悲的放了她一馬,那麼,她又該情何以堪?
而現在的她,已經連張嘴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就這樣在賢陽城裡住了下來,租了一間小小的屋舍,獨門獨院,地處偏僻,門前生著兩株垂柳,此時光禿禿的,枯黃一片。
轉眼間過了七八日,年關已到,賢陽城裡張燈結綵,濃濃喜氣,隔壁的房東見她一個單身年輕女子獨自住在這裡,便兩次三番的來邀請她一同過年,都被她婉拒了。
又過了三天,一年一度的上元節至,清晨的時候下了一場清雪,不過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化了,倒是樹枝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遠遠望去,遠處的山巔白茫茫的一片,山下碧水脈脈,滿城梧桐蔽日,一片湖光山色。
房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胖胖婦人,長的十分和善,膝下有一雙兒女,丈夫是城裡私塾的教書先生,也算是小康之家。那女孩子似乎很喜歡楚喬,每天經過門前的時候都會伸著脖子往裡看,她哥哥見她好奇,有時候就在下面託著她,讓她趴在青牆上瞧一瞧。
傍晚的時候,楚喬害怕房東再來叫她吃飯就自己出了門。
天還沒黑,燈市也還未開,但是街上就已經十分熱鬧了,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小吃攤位繞著大衙擺了一整排,販賣煮酒菸絲胭脂玩物的小販擠滿了賢陽主街,楚喬嫌這裡太熱鬧,就稍稍避開。
因為是節慶,平日不出門的大戶人家夫人小姐們也紛紛出了府,街上隨處可見幾人抬著的轎子軟椅馬車,一輛輛的從楚喬身邊經過,偶爾飄出幾纓歡笑聲,和著遠湖吹來的暖暖薰風,一派祥和靜謐的氣息。
相較於滿眼的紅粉豔綠,楚喬穿的十分素淨。但是畢竟是卞唐皇宮之物,到底比尋常的民服華麗精緻,藕色雲紗薄衣,淺藍藕白長羅裙,以極淡色的絲線繡出一朵朵淡淡的玉蘭,遠遠望去,如清新的冉冉新荷。加之她淡定青溫的氣質,獨自一人行走在梧桐深寂的長街上,過往的書生公子無不爭相注目,偶有想要上前來搭訕攀談的,走到她身前卻略略踟躕,只感她的清冷舒淡之氣不似尋常女子的矜持做作,而是實實在在的沒將這重重人影放在眼內,稍一猶疑,她就已經去的遠了。
天色漸黑,暮色合攏,天公作美,賜了今夜一輪圓月,星子寥落,淡淡的月華被或繁或疏的村葉一篩,被碎成細小的明光,淡淡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來到賢陽城了,三年前,她帶兵逃出真煌城,途逢遇難的趙嵩趙淳兒兄妹,護送之後遭到趙淳兒的追殺,就是在此地和梁少卿一起被人擒獲充做奴隸,隨後賣入詹府,從而找到了荊紫蘇三個姐妹。
歲月恍惚,如流年白水,趙嵩多年杳無音訊,當年呼風喚雨金玉滿堂的天家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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