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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很是寵愛。宮裡面衣食住行,甚至服侍她的宮女太監,都由他一手挑選。這對一個寵溺妻子的丈夫來說很尋常,可他畢竟是帝王,三宮六苑七十二妃,多少女子費盡心思討他的歡喜,而他卻只來哄她。
她亦無須像其他宮妃那樣每日去袁皇后那裡定省,那些個段貴妃,潘淑妃,路淑媛,曹婕妤……宮女口中他的寵妃們,也沒一個敢上太初宮找麻煩。她倒盼著她們能來,這樣還可套些話來打探自己的身世來歷,而不至獨獨面對著一個他。
有天她憂思太過,便在靠窗的榻上盹著了,模模糊糊感覺到他冰涼的吻,火熱嬌寵,她下意識拒躲,就這樣醒了。他黧黑的眼神裡一片劫掠之色,並不因她的驚醒停下動作,她掙不過他,忍不住叫道,“別……別這樣!”
他忽然就停下來,神情複雜,手指拂過她隱忍的眼,“為什麼不哭,木蘭?女人的眼淚總會讓男人心軟。”
她也不知為什麼,總覺不應當落淚,不應當在他面前落淚,哪怕事情到最糟。眼淚不能解決問題,她至少還保有自尊。
他一直等她的答案,看她似乎就打算這樣靜默下去,再次感到挫敗和憤怒,忍不住拂袖而去。
看著他餘怒未消的背影,她大鬆了一口氣。
不管在眾人眼中他怎樣地愛寵她,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寵妃。這種篤定並沒有任何依據,是她的心告訴她。
他並沒有氣太久。
這天正值官員休沐,他便悄悄帶了她出宮。
車馬轆轆,出了建陽門改乘輕舟,往覆舟山的離宮去。青溪水流潺潺,溼涼的水汽撲在面上,那裡面分明還有許多極其細密的水的顆粒,沾面欲溼。那樣多的橋,船兒從下面輕輕穿過去,只聽見“吱呀呀”的搖櫓聲,被驚動的水鳥撲楞著翅膀,給這無邊的寧靜添上了幾許亮色。
她像個孩子般感覺一切都新鮮有趣,眼睛似乎不夠看。他笑吟吟地瞧著她,只視線掠過岸邊戰後略顯蕭索的景色時,閃過一陣陰霾。
佛狸終於還是撤軍了,但江北遭魏軍殺掠殆盡,宋朝國力削弱,不復元嘉盛世之初。這一仗,他們誰也沒得到什麼,可失去的太多。
文帝想著,視線掉回木蘭身上。萬幸他得著了她,這樣瑰麗的寶石,理當束之高閣獨自把玩。看吧,佛狸,你做不到的,將會由我來完成。
而她彷彿聽到他的心聲似的,扭過頭來瞧著他,一雙眸子黑如點漆,隱隱有寶光流轉,指著那橋邊的酒家,“在這裡歇歇可好?”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青石板橋邊翠竹蔥蘢,幽幽篁叢中忽然飄出一簾大紅的酒旗,想是個僻靜雅緻的所在。
她難得提點什麼,他縱然知道這與安全不妥,也只笑答,“好,就歇一歇。”
便上了岸。這是座倚橋所造的兩層小樓,有條不長的木梯自樓的一側直通到河面,末了的木樁上繫著條輕盈的扁舟。她見了,若有所思,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只稍縱即逝,恨不能伸手去抓牢。
這時他攜起她的手,“來!”竟十分自然如尋常夫妻。
小店裡乾淨得一塵不染,侍從們清走了閒雜人等,又守在外面。
這裡的酒在建康城小有名氣,可她病剛好,他亦不好此物,最後要了壺清茶和幾碟子點心。她饒有興致地一一來嘗,而他淺啜了一口茶便微蹙起眉頭來,只看著她吃。
四下裡極是安靜,她拍拍裙上的點心渣子,對他笑笑,“我以前不住在宮裡,對吧?”
他愣住了,未料得隔了這麼久,又偏偏在這樣一個時刻,她來問他。她的目光平靜而從容,他知道,他回不回答已經不重要了,她自己已有了答案。“木蘭,你受傷前,已經答應要嫁給朕。”他沒說入宮,他相信這對她更有說服力。
果然她低下頭去,苦苦思索的神情,“我的家人?”
他嘆口氣,“義康畢竟是我胞弟,木蘭,假以時日,朕定會還他們個公道。”
她凝視著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相信他所說。不久前南虜來犯,隔江威脅建康,文帝親上戰場督戰,同時罷黜彭城王劉義康,改授江州刺史,出鎮豫章(今江西南昌)。那彭城王在文帝病時專總朝權,勢傾天下,尤和大將檀道濟過不去,是以文帝此舉一大快人心,二拉攏軍方,三更避免了後方起亂,實是招政治妙棋,難道還有與她關聯的其四?
可她鎮日便如金絲雀般被囚在太初宮裡,閉目塞聽,所知實在有限。想到這裡便抬起頭,“我這身子骨看來也拾不起刀劍啦,可刺繡彈琴又做不來,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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