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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點才是影響戰爭的主要因素。三國時諸葛亮草船借箭,就是看準了風作和潮汐。而魏軍將領長於陸戰,對此所知寥寥。轉眼已到春夏之交,大好戰機稍縱即逝,可現在卻上哪兒去找這麼一位通曉天文地理的大儒呢?
崔浩!
木蘭與李亮同一時間都想到了這位學究天人的智者,可崔浩上了年紀抱恙在身,今次並沒有隨軍南下。
連日來會議均沒有什麼結果,皇帝心火上升,頭疼的宿疾又犯了,面色十分憔悴。而那隔江可見的石頭城,近在咫尺,卻始終難以攻克。
木蘭暗暗著急。她雖熟知歷史程序,佛狸這次註定要無功而返,但他那樣驕傲一個人,不做出點什麼來,勢難下這個臺階命令撤軍。她細細苦思,辦法也不是沒有,只太過冒險,剛提出來就被李亮駁回。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試試。
在離開前,就當她為他再做最後一件事。
早在四年前,木蘭在穎川郡駐守嚴防劉宋來襲時,就開始著荀愷和陳其在穎河上大練水軍。當時她對古代戰艦引起了濃厚興趣,閒暇蒐羅書籍,並造模型大加研究。這時代沒有潛艇,可木蘭發現東晉就有人發明一種“淪波舟”, 能“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只是堅持的時間並不長,也就盞茶的功夫。她也找來能工巧匠照著古書試造,無數次失敗後,終於成功仿製出一艘,構造十分精巧。由於舟形象螺,她給它命名為“螺舟”。後來南北戰事激烈,她奉命南下,就將它留在了穎川兵營。
過黃河時她忽然想起來,就秘密派人將這螺舟運來,跟著車馬輜重放在一起,以備不時之需。
李亮也看過她這寶貝,只搖頭,“長江不比穎水,這水流湍急,深廣難測。你這隻下過兩回水的傢伙,收起也罷。”
她當時也同意,一是螺舟並未完全試驗成功,二是它雖好也僅此一舟,就好比孤身劍客再卓絕難敵千軍萬馬,怕在經驗豐富的劉宋水軍手裡討不了什麼便宜。
可她終究要冒一冒險。
建康城內,沿江居民驚駭不已,紛紛收拾細軟,將年幼的孩子以布袋縛在背上,隨時準備在城破時逃命。文帝不顧大臣的勸阻,親臨城牆上督陣。這季節極好,江岸鬱鬱蔥蔥一片青翠,連那拂面的風兒也帶著濃濃的春意。他極目遠眺,只見萬里無雲,眼前水天一色空茫浩淼,隔岸則是蠢蠢欲動的魏軍,沒的給這美景染上了幾許黯色。
守城的是大將檀道濟,他半生征戰沙場,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只看著文帝白皙秀美的臉上也一片平靜,禁不住心生敬意,走上前去,“陛下,這裡危險,還請移步!”
文帝轉向他,那靈雋的眼狹長而明媚,卻不怒自威,只輕輕的一聲,“哦?難不成這江中還有人打著埋伏?”
檀道濟何等人物,便是武帝劉裕在生當時他敬著三分,四輔臣擅廢少帝后被文帝清算舊賬,也只有他一人全身以退、功名不減,可他竟在這樣平和淡然的一聲“哦”下頭皮發緊,又不得不迎向文帝審視的目光,答道,“魏人狡詐,那拓跋燾屢出奇謀,據說他身邊還有個綽號‘平頭兒’的將軍,她手下有個狙擊營,配備新奇且百發百中,尤其擅於長距離遠射,從不失手。”他看文帝沒什麼反應,大著膽子說下去,“我在北伐時與她交過手,這人身負異稟,不簡單。”當日在歷城,倘若追擊的是她而不是那個過於謹慎的安頡,怕他老命休矣。
文帝卻只是牽牽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囑他嚴加防守後,便下城牆往軍營中親勉將士們去了。檀道濟鬆一口氣,心想這有說文帝為那不知是男是女的魏人所迷,看樣子只是誤傳。
入夜,聖駕仍耽在軍中,自是守備森嚴。驍騎將軍段宏巡過大營,只覺這夜極為安靜,連那江水也彷彿收斂了聲息,較往日和緩。站在城牆上望下去,那一艘艘停在岸邊的戰艦彷彿黑黢黢的巨獸般,不動聲色的野性難馴。
他愣愣發了會兒神,這一定下來,視力反倒清晰,依稀感到那深沉的夜色中忽然閃過了什麼,待凝神細看,卻又了無異狀。他不敢大意,忙帶了人挨艘戰艦去檢視,直折騰了快小半宿,後來還是他的副將忍不住,悄聲勸道,“將軍,且不說聖駕在此,這裡可是檀道濟的地盤,你我……”段宏臉色不好看,但仍堅持搜下去。他從軍以來屢建奇功,北伐時更曾一路連克潼關三鎮,差點就生俘北魏虎將奚斤……卻始終被看作是託了姐姐段美人的福廕,啊不,早在數月前就是段貴妃了,文帝體弱多病,連朝政都交給彭城王打理,可一點也不影響他寵幸後宮佳麗三千。阿姐得到聖上寵幸,本是件好事,可段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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