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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置若罔聞,仍不管不顧地吻著,到兩人呼吸濃重、皆有些喘不過氣來才終於放開她,鳳眼半開合,懶洋洋的聲調,“總歸是遲了,就不看也罷。朕想起另有要緊事……”話尾消於彼此膠合的雙唇,他乾脆打橫抱起她,直往後殿去。
她竭力鎮靜,扯住他一隻袖管,輕聲道,“陛下,不可……當心孩子……”
他霍然止步,深邃的鳳目對上她的,黑沉如這大殿的盡頭,遠遠看不真切,又似乎藏著頭咆哮待撲的猛獸。彷彿過了許久,其實也只一瞬,她聽到他嘆口氣,終於轉過身子折回來,將她輕輕放在那張鋪著明黃描金繡龍墊子的龍椅上。她一顆心至此才放下來,這時她聽到他低低地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木蘭?”
她驚疑不定,但仍抬起臉,直迎那穿透人心的目光。只見他伸出手來,撫了撫她鬢旁的柔發,然後就覆上了她的小腹,“駿兒是朕的皇子,難道他就不是?木蘭,你是要做母親的人,未免太過大意。”雖是在責怪,態度卻極和藹,更透著濃濃的關懷愛護。
她卻坐開些,低下頭去,“耽擱那一會兒,也值得他們來報給你,腿腳倒快。怎麼,陛下生我的氣?”
他沉默良久,才終於又嘆口氣,將她重攬進懷中,將吻落在額心鬢旁,喃喃道,“朕怎麼會生你的氣,木蘭,朕怎會……”
她略略放鬆,就勢靠在他胸前,狀似閒閒地問,“看到段將軍我方想起,陛下答應我的馬呢?”
他牽牽唇角,自案上扯過幅畫來,“就是它了。看,還喜歡嗎?”
活靈活現一幅駿馬圖,那馬兒毛色雪白,體態修長健壯,馬首高高昂起,瞠目立耳,正嘶鳴不已,四隻馬蹄騰躍欲踏,似乎要掙脫韁繩狂奔而去。她忍不住叫聲好,“好一幅照夜白!”
他微笑,“喜歡,它就是你的了。”頓一頓,“不過現下你還不能騎。”望著她的眼光無限寵溺,彷彿此刻她就算開口跟他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他也絕不會皺眉說個“不”字。
她便又低下頭,佯裝打量那畫兒,心頭狂喜,嘴裡不經意地問道,“好馬,是河西牧場的麼?”剛看到段宏出去,怕此馬亦是他所獻,這關係到她出逃是否順利,不能不問個清楚。
他俯首在她臉上香一香,神思迷茫,答得也含糊,“唔,他獲此寶馬進獻給朕,未料到朕的愛妃喜歡……”
她這次才真正笑了,抬起頭,“這畫十分傳神,卻不知馬兒真身如何?”
他定住,眼神十分平靜,“哦,你又得了什麼鬼主意?”
她心裡一陣發緊,笑容卻愈加歡暢,“我要你帶我出宮去散散。”
這一天風和日麗,出遊的好天氣。他卻非要她睡滿了午覺才出來,一行人浩浩蕩蕩,過玄武門,溯金川河而上,又下船改乘馬車,才終於來到了長江邊上。
這裡是號稱“長江第一磯”的燕子磯,因石峰突兀江上,三面臨空,遠望若燕子展翅欲飛而得名。這裡海拔雖不算高,但地勢十分險要,登臨磯上看那滔滔江水一瀉千里,氣概萬千,極目盡處則是水天一色的霧茫景象,近則可聽聞驚濤拍岸,掀起白色的浪花無數。
她無限歡喜,只不過別有目的,扯住他一隻胳膊,“這裡真美!”
他一貫的縱容,“燕磯夕照,建康八景之一。不若我們晚些再回去?”
她知道宮裡有宮裡的規矩,這是極難的,忽然有些不安,就低下頭去,“那自然好。可是,不要緊麼?”
他修長的手指抬起她下頜,迫她直視他含笑的眼,“你最近這麼愛低頭,木蘭。”
兩人離得這樣近,她幾乎可以聽聞自己激烈的心跳,想他也能夠。忽然擎起他一隻手,極其自然地放在胸口,再看向他,“我心裡這樣歡喜……你不信麼?”
他的手就在那對年輕秀美間,其下是火熱的跳動,像有股熱流順著那裡直湧遍全身,身體的某個部位復甦了,躍躍欲試。他的臉忽然紅了,顧不得那許多,抱過她就吻,唇齒含糊間溢位一聲輕吟,“你這個小妖精……”
她的臉也紅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但她別無他法。好在這一切,就快結束了。
夜涼如水,大殿中一片靜謐。文帝默然而立,冷峻的背影令得伏在地上的人心中發寒,他囁嚅道,“就這些了,她……娘娘很有手段,去燕子磯那一日的相處,回宮也就再見過兩次,且未沾過馬身,卻奇蹟地馴服了照夜白。微臣……微臣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文帝輕哼一聲,轉過身來,那無形的壓力驟增,迫得那人將頭越發貼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