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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局勢穩定,顧家成了新太子眼中看不見的透明人,徹底消失在京城的上層圈子中,成為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這時候崔氏終於安心了,平淡雖然寂寞,但是好歹平安。只是她最愛的一雙兒女太不讓人省心,兒子過去成日鬥雞走狗不務正業,後來沉迷吃食,如同吹氣球一樣臃腫起來,連來顧家說媒的都沒有一個。
而女兒才學過人,卻眼高於頂,非高家長子高崢不嫁,把好不容易上門的幾個媒人統統趕了出去。
故而,顧樂飛年過二十六,顧晚詞也快要二十,卻依然沒一個成親。
四處講學的顧延澤很少留在家中,對自己的這一兒一女放任不管,除了學問,他什麼都不想關心。
只有崔氏一個人愁啊,愁得連禮佛都心不在焉,愁得多了好幾根白髮。
如今好了。
陛下賜婚,雖然大長公主是燙手山芋無人敢碰,但她好歹是個女的,年輕的、女的!
只要是女的,就能生養!就能給顧家延續香火!
因此,司馬妧進門的時候,崔氏兩隻眼睛都在冒光,盯著她上下細看,看她屁股夠不夠大,骨盆夠不夠寬,是不是好生養的樣子。
司馬妧今天這套修身的胡服簡直就是特意方便她打量的。
依照規矩,先行國禮再行家禮,崔氏和顧延澤拜過司馬妧後,才輪到司馬妧奉媳婦茶。崔氏笑容滿面,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過她的奉茶,將手上一對式樣古樸的高古玉鐲退下來,熱情地為司馬妧套上:“公主別嫌棄,這對鐲子內平外圓又沒有花紋,不起眼得很,卻是真正的高古玉,時間要追溯到堯舜以前!,帶上去暖融融的,而且是越戴顏色越亮。乃是咱顧家的傳家寶,歷代主母手手相傳,保佑多子多福的好東西。”
崔氏說了一大通介紹這對高古玉鐲的話,其實重點無非在最後一句,多子多福。
顧樂飛聽出來了,想到昨日新婚夜自己是如何度過,再面對母親期望渴盼的眼神,他不由汗顏。
難道要他趁著司馬妧抱著自己熟睡的時候,趁機對她意圖不軌?
太趁人之危了,太禽獸了,他絕對不幹。
司馬妧面對這對難得的鐲子,遲疑道:“我平日舞刀弄劍,怕弄壞它們。”
她語氣真誠,並非有意推拒,一直坐在那兒的顧延澤開口道:“無事,既然內子已將這對鐲子送給殿下,那便任憑殿下處置了。”
“如此,我便收下了,”司馬妧鄭重地雙手舉過頭,接下玉鐲,“謝謝婆婆。”
看她如此謙遜知禮,不頤指氣使,不擺公主架子。冷眼旁觀的顧延澤眼神沉了沉,他鬧不準司馬妧是真心做顧家媳婦,還是做給上頭的皇帝看?
站在一旁的顧晚詞以女兒家特有的細膩,仔細觀察這對夫妻的表情,她從哥哥臉上看到一絲……尷尬?
為什麼尷尬?莫非他們真的只是做戲,其實哥哥過得並不好?
顧晚詞在心中疑惑。
只有滿心歡喜的崔氏看不出端倪,一心沉浸在含飴弄孫的美夢之中。
這時候,旁邊有個聲音突兀插入,音量不大,語氣卻十分尖酸:“也只有大長公主才能忍受堂兄的這等身材呢。”
☆、第26章
聲音不大,大家卻都能聽到,堂中氣氛一時尷尬,眾人紛紛側頭望向聲音來源,目光責備。
說話的人是個少女,容貌不賴,衣著和首飾太過豔麗招搖,不過做工都還不錯。
見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她頓時不知所措起來,攪了攪手中帕子,咬唇道:“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聲音細如蚊蠅,顯得十分心虛。
司馬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她那砂礫質感的嗓音一旦壓低,威懾力十足。她身量又高,緩緩走到少女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壓迫感排山倒海地朝少女壓過去,少女雙腿一軟,嚇得倒在地上哭起來:“民女、民女知錯!民女不敢了,求公主饒命!”
司馬妧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刻意收斂在西北待久了所養成的氣勢,面對少女,她連十分之一的威壓都沒有拿出來,竟然能將她嚇哭?
京城的女人,都這麼沒用?
司馬妧不知道,這少女名叫顧湄,並非鎬京人士,乃是老大顧延淮的小女兒,此次藉著顧樂飛尚主的婚事,特地跟著爹爹來京城見世面。
顧家老大耕地,老二經商,老三讀書,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