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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和小師父自是應了。“阿彌陀佛,小施主孝順,你們先休息片刻,我這就先去準備香紙等物。”
沈團團摸了摸廊下的門柱子,“小姑母經常來寺廟裡嗎?”
沈春雲搖搖頭,“我也就每年忌日的時候過來做一場功德。”沈春雲知道,當初梅氏知道自己撐不住的時候,交代了遺言,死後不入沈家的族墳,只說將她的屍體火化了丟入了河中便是。
為此,沈忠領著沈團團兄妹倆跪了一地,也沒能讓梅氏回心轉意,只在閉眼前道了一句,你們想讓我死了都不能如願嗎?
如此重的話,直勾勾地插入了心裡。
一切都隨了梅氏的願,也只在這安和寺中供奉著梅氏的牌位。
沈團團心中也不是沒有怨的,她娘走得匆匆,也決然,竟是連一個念想都不願意留給她,和哥哥。就好似前面的幾年時光,都是偷來的一樣,這人一走,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沈團團兄妹倆只是在家中規規矩矩地守孝三年,也從未來過這安和寺。
雖然梅氏的牌位被供奉在這個寺廟裡,沈團團也是頭一回看到。
看著牌位上的簡簡單單的“梅綾玉”三個字,沈團團有些出神。
“這牌位是我找人做的,這人去了到了地下,總要有點兒香火錢也好打發各路小鬼,免得在地下受罪。更加上你娘是難產去的,恐怕會更難了,我就將你孃的牌位供奉在寺廟裡。”
沈團團只是看了一眼沈春雲,又盯著牌位上的“梅綾玉”這三字看著,這原本牌位上應是“先妣梅綾玉”,而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倒是好像要與他們沈家,他們兄妹倆劃清界限,就一如他娘臨死之前交代的遺言。
沈團團壓下自己心裡的不舒服,閉著眼睛,她以為她不會再哭了,但是沒想到,看著這三個字,這眼淚就好像止不住地湧出來。
“團團——你娘都已經去了,驀地跟一個死人計較這許多,你娘在的時候,到底還是疼你們兄妹的。”沈春雲也跟著抹眼淚。
楊安昌識趣地不說話,站在一旁,幫著靜和小師父擺上香燭等物。
梵音繞繞,沈團團跪在蒲團上,嘴裡也跟跟著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等做完了功德,沈團團想了想,留下了五兩銀子的香火錢,又看了一眼“梅綾玉”的牌位,一行三人站在院門口辭別。
“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隨心,隨緣。小施主,若是心裡起了執念了,可以來寺中聽聽佛經。阿彌陀佛。”說話的是給梅氏誦經的悟了師叔。
沈團團雙手合十,默唸著,“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隨心,隨緣。”
“多謝悟了師叔。”
一路回去,沈團團的興致都不高,不管楊安昌如何在旁逗弄,沈團團也只是瞪著他,不做聲。
楊安昌無奈地攤攤手,“娘,我是沒法子了,你自己去哄!”
沈春雲也不說話,等著沈團團自己想明白,“小姑母知道團團是個聰慧的小娘子,自己會明白的。如今既然知道了安和寺裡供奉著你孃的牌位,就當是留個念想。”
“小姑母,我沒事兒。我想下了山了就回家去,我不放心我爹和我哥,我不在家,估摸著他們也吃不好飯。”
“著急什麼,我這幾日正給你我在打聽鋪子,約好了就這倆日給回話的。怎麼著來一趟,也不能什麼事兒都沒有辦成。”沈春雲說什麼也不肯就這樣放著沈團團回去。
沈團團三人來的時候是坐馬車來的。只是這會兒,又在寺中用了齋飯,車伕自然早就回去了。“恐怕再要再走一些路,等到了官道上了,看看能不能攔下馬車。”
哪成想,才走出一里地,就看到了馬車往著這邊而來。
“娘,團團,來馬車了!真是太巧了!我們不用走回去了,我的腳啊,終於不用受罪了。”楊安昌從小就在這江夏城裡長大,實在是沒有走過這麼多路,一想到要從山腳走回城裡去,就忍不住雙腿打了寒顫。
沈團團到底沒捨得沈春雲因為自己而擔憂,“你想多了,你覺得城裡的車伕會閒著無事,駕著空馬車來這江夏城北的郊外來溜達兜生意嗎?”
楊安昌也知不可能,撇撇嘴,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果真,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唉,要是這輛馬車能回頭,問問我們回不回城去,還願意載著我們回城,我就是做牛做馬也願意。唉——”
沈春雲不理會楊安昌孩子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