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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老太爺把玲瓏叫過去只是問話,喻老太太也便放了心,笑道:“敢情是因為這個,倒叫祖母擔了半天的心,以為是有什麼事呢。”玲瓏忙賠不是,“都是瓏兒隨口胡說惹出來的,害祖母擔心了。”喻老太太樂呵呵,“這有什麼?哪家的祖父不為孫子孫女擔著心?”
靜翕在旁聽著,睜大了眼睛,“金文麼?那可是難學的很。三妹妹,你很明智。”
不學金文太對了,那門學問本身就奇難,學成了又沒有什麼好處。詩詞歌賦上有造詣,還能得個才女之名,金文便是學了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想讓別人把你當老學究不成。
靜嘉矜持的笑了笑,“難雖難,可祖父難得想教你呢。三妹妹不覺得可惜麼?”
靜嘉覺得,若是祖父把她過去問,哪怕再怎麼難,大篆這麼古雅的文字,她也是願意學的,願意跟著祖父學。
“我自病了這一場之後,不知怎地,變懶了。”玲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還是做懶人好,不必一天到晚四處奔波,不必滿心滿肚的算計,簡單而純粹。
“變懶了?”靜嘉和靜翕的目光不約而同,全落到了玲瓏身上。
這是真的麼?你從前那般爭強好勝,難道一下子改了不成?
“變懶好,變懶好。”喬氏看著玲瓏,目光溫柔似水,“瓏兒還是個孩子呢,何需讀萬卷書?用心將養身子是正經。
喻老太太聽著喬氏這話,微微皺眉,心道:“這般嬌慣孩子!”雖是心中不滿,可是見玲瓏才病好,小臉蛋只有巴掌大小,到底也沒忍心開口說什麼。
雖然喻大爺不許靜翕去看望玲瓏確實惹惱了她,以至於她賭氣不見玲瓏,可她是玲瓏的親祖母,哪能不疼小孫女呢。
正說著話,侍女進來稟報,“京城鶴慶侯府差人來送禮請安,還有給大太太的書信。”呈上禮單和書信。關氏接過禮單看了,見上面盡是綢緞布匹,便笑著告訴喻老太太,“……都是產自江南的精細之物,頗為用心,這定是大嫂的姐姐、宋家二夫人的手筆了。”
喬氏在孃家是最小的女兒,她有一兄一姐,哥哥喬思齊由科舉入仕多年,如今任太僕寺少卿;姐姐喬思柔嫁給鶴慶侯的弟弟、武略將軍宋勇,因為鶴慶侯府太夫人尚在,宋勇和他哥哥鶴慶侯宋智並沒分家。因此,喬思柔差人來送禮請安,打的便是鶴慶侯府旗號。
喬氏拆開書信看了,微笑道:“我姐姐多年沒有歸寧,不日將回鄉省親。”
喬家和喻家一樣世居順天府,喬思柔自嫁到京城之後便沒有回過孃家。這時卻要回鄉探親來了。
“姐妹團聚,極好的事。”喻老太太和關氏都笑道。
靜嘉和靜翕也向喬氏道恭喜。
玲瓏笑盈盈,“我很快能見著姨母了!娘,我還從來沒見過姨母呢,她和您長的像麼?”喬氏溫柔笑笑,“娘覺著不大像。不過,等見面之後,瓏兒自己看,好不好?”玲瓏連連點頭。
“說起宋家,我倒想起那位大名鼎鼎的燕……”關氏這些年來一直管家,話起話來向來是滴水不露的,可是這句話她說出口後,才覺出不對,忙頓住了。
喬氏輕輕咳了一聲,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的面頰之上泛起紅色,“瓏兒,後院暖房中有幾株蟹爪蘭開的正好,你想不想去看看?”玲瓏聽出這是要支走自己的意思,便乖巧的答應:“想。”喬氏鬆了口氣,關氏用探詢的目光看了喻老太太一眼,見喻老太太無聲的點頭,忙道:“小嘉小翕也去,姐兒仨一道,做個伴。”玲瓏跟在靜嘉、靜翕身後站起來,和老太太、喬氏、關氏告辭,繞過屏風,出了後門。
才出後門,姐妹三個迅速的相互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踮起腳尖,輕手輕腳走了回來。到了屏風後,三人順著縫隙看過去,豎起了耳朵準備偷聽。
喻老太太、喬氏、關氏在說著鶴慶侯府的事,姐妹三個聽著聽著,你看我,我看你,都覺稀奇之極。
原來,鶴慶侯的弟弟宋勇在年輕時候是定過親的,未婚妻並不是喬思柔,而是禮部侍郎燕大人的女兒燕雲卿。宋、燕兩家相交多年,相知甚深,對於這一頭親事,兩家都很滿意。
燕大人為官清正,卻有些古板,他時常向先帝進諫,言辭並不委婉,先帝便有些不喜他。安南國王子遠來朝賀,先帝親自接見,下旨朝賀禮儀由燕侍郎負責。教導安南國王子朝廷禮儀,樂舞、酒宴等,全是燕侍郎一手操辦。教坊司獻舞時一名樂姬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這是很掃興的事,也是很丟顏面的事,先帝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