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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晏錦指尖微顫,可她畢竟是個女子之身,怎麼能和男子有肌膚的接觸?
晏錦垂眸,半響後才道,“你我畢竟男女有別,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那種事情?”說完,沈硯山依舊坐了下來,然後將瓷瓶開啟。裡面的藥味並不刺鼻,只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這種淡淡感覺,反而讓晏錦的腦子終於不那麼緊張了一些。
在一邊的沈硯山用左手開啟瓷瓶,頗為費力,於是他又續道,“難道敷藥,也屬於晏小姐的避諱?可我方才明明記得晏小姐你說……”
沈硯山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晏錦未曾多想,便接了話,問道,“我說什麼?”
“你方才說……”沈硯山眉眼裡帶著一絲笑,“說你皮厚,既是皮厚,那麼你又擔心什麼呢?”
晏錦:“……”
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沈硯山,是記仇了。
她方才說的謊言,在沈硯山的眼裡,顯而易見。所以這個記仇的人,便找了法子來懲罰她……
晏錦咬了咬下唇,既然沈硯山這樣說……
“那麼,我若幫世子敷藥,這算不算第二件事?”晏錦終究是想佔便宜的。
雖說男女有別,可此時、此地、此刻,周圍一個外人也沒有。她幫沈硯山敷了藥又如何?不過手臂上那一塊地方,只要能讓四叔安穩,能讓父親來日沒有那麼多威脅,她就是給沈硯山敷幾年的藥,也是值得的。
只是,晏錦看了一眼沈硯山,這個人的性子,當真是對不起他這張臉。
因為,這張奪目的容顏,太過於會欺騙人了。
沈硯山倒是不氣。而是微微頷首將瓷瓶遞了過去。“算!”
晏錦雖然心裡這麼想,可做起來卻依舊有些膽怯。
她站起身子,從沈硯山的手裡將瓷瓶接過,露出一種壯士斷腕的神色。看的沈硯山眉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不會蹙眉。更不露出一副憂愁的樣子。
著實好看。
晏錦倒是沒有注意到沈硯山的神色,只是一張粉嫩的小臉,此時佈滿了紅雲。
她聲音很低。幾不可聞,“那世子您……袖子……袖子撩開……”
晏錦說的結結巴巴,沒有了方才的從容不迫。
沈硯山低頭,用左手將右手的袖口撩開一些,露出一小截白皙如寒玉的手腕。而正是因為他的手腕白皙,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見,幾處被擦傷的痕跡。
看來沈硯山說他脫臼了,並不是謊言。
晏錦瞧著,便覺得臉上更加滾燙。
她將瓷瓶裡的藥用放在一邊的棉球蘸了一些後,才用棉球輕輕地擦拭沈硯山那看似精瘦卻十分有力道的手臂。還好,沈硯山沒有撩開太多,只是一小截而已……
晏錦的動作十分輕柔,兩世為人,她還是第一次伺候一個人。
這種感覺,頗為怪異。
沈硯山用空閒的左手撐著下顎,然後眉眼裡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
等晏錦忙活完之後,她的額頭上也布了一些細細的汗珠子,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忙的……
“好了!”晏錦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正準備將瓷瓶放回桌上。
這個時候,她卻聽到沈硯山慢悠悠地說,“還有左手!”
晏錦抽了抽嘴角,終於是忍不住諷刺了一句,“我聽聞大燕的將軍們都是英雄,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也會藏著不會讓周圍的人發現。連當今聖上也曾說過,這是英雄的氣節!我記得世子您,也是一位將軍吧?”
沈硯山微微頷首,神色不改地同晏錦解釋,“嗯,那是因為,我這位將軍同其他人比起來,比較虛弱!”
晏錦:“……”
晏錦握住瓷瓶的手,又緊了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告訴自己要冷靜。其實,晏錦今兒倒是知道,她太低估沈硯山了。
其實,她剛才說那句皮厚,倒是可以送給沈硯山。
這個人,著實無賴。
晏錦覺得今兒一過,自己的待人,肯定會更加的寬容。
她磨了磨牙,終究是低頭換了棉球,給沈硯山的左手也上了藥。
其實,左手的傷痕比右手更嚴重一些,那些淤青在他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有些猙獰。
晏錦心存內疚,所以動作越發輕柔。
沈硯山方才救她,的確是費了不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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