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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將沈硯山方才戴在她頭上的簪子取下。
這是一枚用白玉製成的簪子,白玉上雕刻是梨花。
這枚簪子做工十分精湛,上面的梨花像是真物一樣。若是閉上眼,彷佛還能聞見梨花清幽的香味。
晏錦知道,簪子這種東西,是不能亂送的。
她曾記得在話本子上看過,精絕有一種習俗,便是男子和女子若兩情相悅,定親之時男子一定要送女子簪子,寓意結髮。
來日兩人成親,男子要用這枚簪子替女子盤起髮髻。
晏錦的手微微顫抖,看著手上的簪子若有所思。
沈硯山在西域多年,又習得精絕的文字,對這樣的習俗,肯定是知曉的。
“結髮?”晏錦喃喃自語,心情微妙。
姻緣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當真是十分的離奇。
她前世未曾想過,今生亦是一樣。
只是,晏錦也明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若一定要嫁人,那個人是沈硯山,其實也很好。
她平靜了兩世的心,本像是一潭死水。如今卻因為沈硯山,泛起了點點漣漪。
此時,屋外想起了一陣敲門聲,香復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小廚房備了你最喜歡吃點心,你要嚐嚐嗎?”
晏錦斂了心思。將簪子放進袖口。輕聲地,“你進來吧!”
香復推開門,然後端著紅木托盤走了進來。
晏錦昨夜沒有睡好,今日用的膳食比平日裡少了一大半。香復擔心晏錦的身子。所以特意吩咐了小廚房。做了一些晏錦最喜歡吃的點心。
晏錦低頭用了一些點心後。才說睏乏,要歇息了。
香復看著晏錦用了點心,鬆了一口氣。
她本想同晏錦提起阿水和她說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算了。
謠言這種東西……無非是人云亦云。
一切塵埃落定時,再同晏錦說,也不遲。
這一夜,過的很平靜。
翌日,晏錦用了早膳後,便見香復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她滿頭大汗,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看著晏錦瞪圓了眼,然後急著說,“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晏錦將手裡的話本子放下,眉眼裡帶了幾分疑惑,“你慢慢說!”
香復搖著頭,眼裡全是焦急,“他們來了,來了……”
晏錦有些不解,“誰來了?”
“侯爺來了!”香復喘息了一口大氣,“他和老爺子吵起來了!”
晏錦一聽這話,轉身便要出門,卻被香復攔住。
香復這會終於歇好了,她又解釋,“不過,大爺來了!大爺二話不說,便讓人將侯爺趕了出去!”
父親的動作讓晏錦有些驚訝,她皺著眉頭,“為何你不早些來告訴我?”
晏錦一直都知道,像祖父和祖母那樣勢利的人,絕對不會放開虞家這快大肥肉。現在哪怕父親分家搬了出來,他們也絕對不會放棄糾纏。
他們像極了水蛭,恨不得吸乾人的血。
可是,父親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百事孝為先。
若真的鬧大了,對父親的名譽會不好。
香復尷尬的站著,眼裡全是內疚,“太太說,不讓奴婢告訴小姐你,怕小姐你擔心!不過奴婢想,還是得告訴小姐你!”
“這些,自然要告訴我!”晏錦琢磨了一會,才拿起斗篷披在身上,“母親和父親這會怕是回院子裡了,我過去看看。”
晏錦依舊有些擔心。
香復見晏錦神色堅決,便也不好繼續阻攔。
方才她清楚的看見,大爺臉色慘白,而站在一邊的虞老太爺,更是氣的渾身哆嗦。
晏老太爺今日來虞家找大爺,說不同意分家,要大爺和太太早些搬回去,免得外人看笑話。
而且年關將至,晏府上下一團亂,要用銀子的地方也不少。
晏老太爺話裡的意思,是讓晏季常帶銀子回去。若是晏季常願意,那麼從前晏季常做的是錯事,便一筆勾銷。晏季常依舊是清平侯府的世子,不會改變。
晏季常自然不願意,當場就和晏老太爺翻了臉。
晏老太爺氣的渾身哆嗦,說晏季常不孝,當年白養了這個兒子。
說完,他還拿起一邊的茶盞,想要朝著晏季常砸去。
若不是虞非動作快,這滾燙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