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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面看一看。”李敏擺手道。
大宮女出去了,少頃便把年僅五歲的小皇帝抱進來,送入李敏懷中。母子倆感情十分深厚,抱在一起親親熱熱地說話,完全沒注意到孟思又驚又怕的表情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她萬萬沒料到林淡竟然也能入宮。是了,林淡與杜如煙是密友,有杜如煙從中牽線,杜太后極有可能選擇她來繡制鳳袍。
想到林淡神乎其神的繡技和活靈活現的畫工,孟思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恐懼。她抖著手把兩件禮服摺疊起來,然後啞聲請退。
李敏看也不看她,只是擺擺手便讓她離開了。她走出宮殿,被外面的陽光一照,竟然產生了一種“就此化成青煙消散也很不錯”的念頭。多次交手後,她已經徹底怕了林淡,若是她繡出的禮服不能勝過林淡,不能讓李敏和小皇帝蓋過杜太后的風頭,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原本以為這是一樁名利雙收的好差事,卻因為林淡的中途插入而變成了一個吉凶難測的陷阱。現在的孟思很慌亂,也很無助,下臺階的時候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跟在她身後的幾名宮女連忙去撈她手裡的包裹,卻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可見這禮服才是重中之重,而她不過是個工具。
宮人的態度已然預示了她再一次輸給林淡的下場。
孟思回到繡坊後連忙給兄長和李修典遞送訊息,讓他們想想辦法。李修典買通宮人想毀了林淡的雙手,但杜太后把棲梧殿整治得像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何況別宮派來的釘子?李修典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而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流逝了。
一個月後,登基大典如期舉行,一條紅毯由天壇延伸至金鑾殿。小皇帝和兩位太后祭祀完上天后便會沿著這條紅毯緩緩走來,越過文武百官,爬上高高的臺階,步入權力的巔峰。
文武百官站在臺階兩旁耐心等待。李敏牽著小皇帝的手緩緩走出鳳藻宮,而杜太后卻得從棲梧殿出發,孤孤單單一人走過。
這就是生母和嫡母的差別,嫡母雖然尊貴,卻始終比不得生母的血緣羈絆。在小皇帝心裡,他最親近也最依賴的人唯有生母,旁人即便佔著嫡母的位置,又算什麼?思及此,李敏臉上的笑容越發真摯,少頃又微微垂頭,掩飾自己怨毒的神色。待過個幾年,李家拉攏到足夠多的朝臣,掌握足夠多的權勢,她定然要讓杜凡歌死無葬身之地!
在胡思亂想中,金鑾殿已近在眼前,而走廊那頭也出現了一道金紅的身影。等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李敏洋洋得意的表情已被震驚和難堪取代。她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杜太后身上的鳳袍,瞳孔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似乎想把對方灼穿兩個大洞,只因杜太后身上的鳳袍太美了,美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火紅的綢布上用深深淺淺的金色絲線繡成兩隻鳳凰,一隻盤旋在杜太后肩頭,昂首清鳴;一隻追逐在她背後,展翅高飛,似火焰一般的尾羽鋪滿了整個衣襬,又長長地拖拽在地上。杜太后緩緩走過紅毯,那光華流轉的尾羽便輕輕掃過地面,又深深映入眾臣眼簾。
他們驚愕地看著這些華麗至極又栩栩如生的尾羽,幾乎要以為行走在自己眼前的並非凡人,而是鳳凰幻化成的神女。他們抬起頭,瞥見杜太后絕美而又冰冷的臉龐,又瞥見那朵用金粉稍加修飾的曼珠沙華,頓時感覺自己的靈魂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這是一種怎樣的美麗?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只知道杜太后走過的地方,似被烈日之火焚燒過,溫度驟然提升,令人汗流浹背,空氣猛然抽離,令人幾欲窒息。她身上烈烈豔豔的鳳袍便似真正的鳳凰羽毛幻化而成,透著一種極致的雍容與華貴。
李敏原以為自己身上的明黃色鳳袍已足夠奪人眼球,可現在,她恨不得立刻把它脫掉並扔進火盆裡燒成灰!這件衣袍也繡了鳳凰,但由於孟思畫工不行,圖樣顯得十分死板,鳳凰的尾羽是用真正的孔雀毛染色之後繡成,看上去惟妙惟肖,彷彿很靈動,卻因為羽毛的質感太粗硬,於是就少了一些光澤。衣襬只蓋住腳面,不長不短剛剛好,但與杜太后那長達一丈的、繡滿鳳凰尾羽的衣襬比起來,卻只能用“平庸”二字來形容。
杜太后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跪倒,而站立在李敏兩旁的朝臣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由此可見她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杜太后本就氣勢極盛,在這件巧奪天工的鳳袍地襯托下,越發像一隻浴火的鳳凰,幾欲振翅高飛,遨遊九霄。若是沒有她在,李敏的穿著打扮也算高貴,可眼下,慢慢與杜太后匯合並站在一處,她就像一隻落了毛的鳳凰,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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