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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蘇墨鈺連忙收回思緒。
這時,正好聽身邊出列的官員道:“……東郡近來暴雨頻發,海難不止,為了保命,沿岸居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園,四處漂泊,如今那裡到處都是難民,生活苦不堪言,還請皇上下旨,籌撥賑災銀兩,並派遣賑災使前往東郡,妥善安置難民。”
天災**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會發生,蘇墨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奇怪的是,整個太和殿內的氣氛,突然之間變得詭異起來。
空氣像一把被拉到了極致的弓弦,緊繃繃的,周圍安靜的,連每一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東郡。”高坐在上首的皇帝,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雖然語調很輕,但還是沒有掩蓋住其中的冷峻意味。
這兩個字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又或者說,東郡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父皇。”一直安安靜靜,讓人幾乎忘記了存在的賢王突然出列道:“這件事兒臣也聽說了,東郡那邊的形勢,的確刻不容緩,且……”說這裡,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在左前方的容薊身上掠過:“前太子的安危,也不能不顧,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皇家的子嗣,是父皇的骨血……”
“不許給朕提那混賬逆子!”陡然間,溫和儒雅的天子暴怒起來,手掌用力拍打著身側的龍椅扶手。
空氣中鋒銳的氣息更濃郁了,彷彿頭懸利刃,死亡隨時都會降臨。
蘇墨鈺將頭垂得更低,龍顏震怒,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提到前太子,皇帝的反應會那樣激烈,更不明白,為什麼賢王好端端的要提到前太子。
都是“前”了,那還跟太子有什麼關係。
頂多讓容薊這個現太子鬧鬧心罷了。
面對帝王的震怒,賢王卻一派沉穩淡定,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父皇一向以仁義治理天下,百姓也因此而擁護愛戴。然而,父皇可以愛天下人,可以憐天下人,可以護天下人,為什麼就不能同樣愛憐保護自己的兒子?”賢王這是嫌不夠亂吧,竟然還敢再說,也不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
皇帝看上去是真的氣壞了,一張臉憋得通紅,身體前傾,胸膛不住起伏。
賢王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不管是臉上還是眼底,都不曾看到半點畏縮。
他站在那裡,就像一棵亙古存在的樹,恣意沉靜,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擾。
但賢王不怕,其他人怕啊!
前太子容朝,那就是個永遠都不可提及的禁/忌,就連稟報災情的那名官員,都刻意省略了此節。
蘇墨鈺也害怕,這朝堂之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像是一堆火藥中燃起的一小簇火星,一不小心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但她卻聽到一個聲音:“微臣認為賢王說得對,皇上是仁德之君,愛民如子,前太子也是大晉的臣民,皇上理應一視同仁。”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她蘇墨鈺自己的。
第45章 挖坑
嗖嗖嗖——
瞬間,無數道視線紛紛轉向她,蘇墨鈺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萬眾矚目了。
這麼多道視線,驚詫有之,不屑有之,憎惡有之,憤怒有之,當然,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蘇墨鈺真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刮子,沒事你出什麼頭,沒事你亂說什麼話。
別人都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偏你上杆子一樣往上湊,活膩歪了不成!
賢王淡然恣意,觸了逆鱗卻依舊面不改色。
蘇墨鈺可學不來他那裝X範兒,一句話說完,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去。
一雙手,將腳下不穩的她牢牢扶住,別有深意的眼神睇來,似乎在說著:蘇舍人,一路走好。
她回以“感激”的微笑,無聲地傳達著訊息:沒關係,不管是什麼路,都有王爺相陪,我一點也不寂寞。
兩人之間“眉來眼去”,眼刀橫飛,暗中的角逐,除了彼此之外,自然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容薊以餘光掃視,眸底冷凝如冰,似結滿了一片雪白的霜花。
隨即他踏前一步,朝上首之人躬身道:“父皇,蘇舍人說得不無道理,您是萬民之主,天下之人皆是您的子民,容朝雖已不屬於皇室宗族,但他卻是您的子民,一視同仁,倒也沒錯。”
皇帝眼神寂寂,如燃了一把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