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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
大夫收回診脈的手,臉色很凝重:“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瘟疫還是普通的風寒,但……疫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蘇墨鈺覺得眼前有些暈,扶著床柱勉強站穩:“如果真的是瘟疫,可……可有治癒辦法?”
大夫緩緩搖頭,每說一句,她的心就冷下一分:“直到現在,還未有解決之法,雖然也有生還者,卻是靠其自身意志,且他們病勢較輕,加之身強體壯,這才能扛過去。”
“你只要告訴我,能治好的機率有幾成?”
“一成也無。”
蘇墨鈺閉了閉眼,“你該知道,若是治不好太子,你我都要跟著一同陪葬。”
大夫苦笑:“下官自然明白,下官又何嘗不想安然無虞地回到家人身邊?”如果記得沒錯,下個月,他的第三個孩子,就要出世了。
走回到榻邊,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清晰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驚人熱度。
“這件事你暫且替我保密,不管有幾成的把握,你都竭盡全力去醫治,這期間由我來守著殿下,你只管想法子治好他就行了。”
大夫驚道:“萬萬不可,疫病傳染性極強,大人若留在這裡,怕是也會染上疫病。”
她苦笑:“染上又如何?太子若是治不好了,回到京城砍頭,和死在這裡又有什麼分別?”
此話一出,大夫也感到了一陣絕望。
是啊,若是治不好太子,他們都要死,死在京城和死在這裡,有何分別?
“是,下官明白了。”
蘇墨鈺坐在榻邊,靠著床柱,疲憊不堪地揮揮手:“明白就好,去吧。”
大夫聽命離開,房門關上的剎那,陽光被隔絕,讓原本暖融安詳的屋子,驟然陷入一片死寂,如同天堂與地獄的交匯,安寧又可怕。
她靜靜坐了片刻,這才轉過身,握住男子滾燙的手掌,自言自語般道:“容薊,你可千萬別死了。”
同樣的話,她也對他說了一次,不同的是,他沒有聽到。
“不知為什麼,有點捨不得讓你死,不是因為害怕自己受牽連,而是真的不想讓你死,明明我最討厭你了。”
“你說過,在登頂皇權之巔的路途上,你一定不會輸,可你現在馬上就要輸了,你會遺憾嗎?”
“與其相信預言,不如相信自己,告訴我,你相信的是預言,還是自己?”
“如果可以,我願與你握手言和,就算做不了朋友,我也決不再與你做敵人,這樣可好?”
“不管好不好,你都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不知不覺間,蘇墨鈺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猛地驚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試容薊的體溫。
依舊高熱不退。
她愴然慘笑,那些患了疫病沒有熬過去的人,之前也是同樣的症狀。
已經看到了結局,反而沒那麼驚恐了。
就那麼呆呆坐在床邊,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忽而,一隻手探過來,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猛地回神,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我以為你會就這麼睡死過去。”
“你一直都在這?”期間他也醒過一回,但很快又昏睡過去。
其實心裡很明白,自己此刻的症狀,絕對不是普通風寒,至於是什麼,他已經不想去考慮了。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不知經歷了多少回,但一次,卻是最冷靜的。
不知是不怕死,還是認定自己根本不會死。
她睜著困頓的眼,聲音也有氣無力:“嗯,我陪著你。”
他忽而笑,這是她在他臉上,看到過的,最真誠的笑容了。
沒有虛情假意,沒有劍拔弩張。
“你一向惜命,這次倒怎麼不怕死了?”
“不是不怕,是怕了也沒用。”她說著,為他掖好被角。
他任性地掀開:“蘇墨鈺,你一定很後悔吧?”
她壓住他的手,強行又掖了一遍:“沒什麼好後悔的,如果我不想接這個攤子,誰也不能逼我。”
“蘇墨鈺,你好大的口氣。”
“好大的口氣?”她故意抬起手,呵了口氣:“我怎麼沒聞到。”
他氣得發笑,原本就虛弱的身子,這麼這一折騰,臉上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孤所認識的人當中,屬你最會強詞奪理。”
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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