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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師看著皇帝,用那雙總是透著睿智的雙目,一絲不苟地看著皇帝,口吻卻隨意平淡:“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那時候的我,驕傲自負,總想著做點尋常人做不了的事情,想要向世人,向這個天下,證明自己的能力。”
事實上,他成功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成功。
當年的奪嫡之爭,有多麼兇險,多麼殘酷,他比皇帝更為清楚。
也是因為如此,他的雙手才染滿了血腥。
或許,今日的一切,是上天對他曾經所作為所的一種懲罰吧。
皇帝怔住了。
這幾十年來,他左想右想,想過無數的可能,卻萬萬沒想到,蘇太師幫助自己奪嫡的原因,竟然會這麼簡單,這麼……荒唐。
片刻的怔愣後,他猛地大笑出聲,“好,好個蘇賢!整個皇家,整個天下,還有朕的一生,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好,非常好!”
蘇太師平靜地看著皇帝,臉上仍是無波無瀾的樣子,只有眼底,掠過一絲淺淺的哀傷與憐憫。
“蘇賢!”小聲戛然而止,皇帝猛地轉臉,看向蘇太師的眼中,滿是厭憎地怨恨:“朕最討厭的,就是你的自負你的無所顧忌!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憑什麼掌控朕的一生,憑什麼隨心所欲改變他人的命運?你這世上最可惡、最囂張、最不可一世的混蛋!”
夜風吹起蘇太師身上寬大的袍子,一向精神爍爍的老者,此刻卻像是驟然蒼老了數十歲,眼角的細紋,也變得深邃起來。
“皇上,不是臣決定了您的一生,而是宿命……”
“別跟朕說什麼宿命!”皇帝驀地惱怒起來:“朕從來不信什麼宿命!如果不是因為朕尚能保持清醒,你的好兒子,怕不是也要走與你同樣的老路?朕……絕不允許!皇家的宿命,不能再交由你們蘇家的人來一手把控!”皇帝平了平心氣,用最平淡也是最冷漠的聲音道:“蘇墨鈺,不會再有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了。”
蘇太師原本在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衫,他是個無論何時,都一絲不苟的人,容忍不了任何細微的瑕疵,聽到皇帝最後一句話時,手下的動作頓了頓:“那個孩子,不像我,他沒有野心。”
皇帝冷笑,“蘇賢,他雖是你的兒子,但朕比你看得清楚,每當他站在太和殿上時,他的眼睛裡……”皇室指了指自己的雙目:“寫滿了狂妄和野心。”
蘇太師輕嘆口氣,沒有回應。
就在此刻,一名侍衛急匆匆跑來,跪在門外道:“啟稟皇上,太師府不知何故突然起火,蕭統領被困其中,生死未卜,蘇墨鈺趁亂逃脫,下落不明!”
“什麼?”皇帝驟然一驚,摔了手中茶盞:“混賬!這麼多的人,連個半大的少年都看不住!朕要你們何用!”
茶盞的碎片在眼前飛濺,一片擦過臉頰,頓時血流如注,但那侍衛卻不敢抬手去擦,只一個勁的磕頭求饒:“皇上饒命!”
“滾下去!”
如蒙****般,侍衛連滾帶爬地退下了。
皇帝捏了捏拳頭,冷笑著轉向蘇太師:“蘇賢,這可是你的安排?”
蘇太師從頭至尾,神色沒有半分改變,只揹著手,遙望窗外的沉沉夜色,聽到皇帝的問話,這才轉過臉來,神情間,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輕聲說道:“這孩子,比臣當年要優秀多了,皇上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皇帝覺得蘇太師臉上那並不明顯的笑意,簡直礙眼透了,揚聲道:“將罪臣蘇太師帶下去,好生看管,切莫不可出半分差錯。”
話音甫落,便有兩名身著鐵甲,全副武裝的侍衛上前,給蘇太師帶上枷鎖,隨即押解著他,離開了御書房。
皇帝回到御案前,目光沉沉,如夜幕下的寒霜,層層疊疊,變幻莫名。
許久後,他高聲道:“來人,傳太子前來見朕!”
容薊不知皇帝傳召自己的目的,但也知道必定與蘇家有關,所以格外小心。
經過御書房外,正逐漸散去的御林軍,心頭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兒臣參見父皇。”舉步而入,在跪拜的時候,他看到對面的座椅旁,放著一盞早已涼透的茶水。
有人來過,這個人很可能,便是蘇太師。
那麼……
沒給他思索的時間,皇帝看著跪在下首的他,開口便道:“蘇賢已被朕緝拿入獄,但蘇墨鈺卻跑了。”
容薊抬起頭,愕然道:“父皇已經動手了?”
皇帝兩手撐在御案上,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