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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發現攔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名長相清俊的年輕男子,看著弱不禁風,沒想到力氣竟然這麼大。
“你他孃的又是誰?”
“我他孃的是揍你的人!”說著,一拳狠狠擊在駱大寨主的面門上,他頓時被打得連連後退,撞上那棵黃楊樹,才勉強站穩腳跟。
蘇墨鈺驚呆了,容薊什麼時候也會罵髒話了?
不過罵得好,打得更好!
“媽的!”駱大寨主抹了把嘴角的血:“遇上扎手的傢伙了。”
駱大寨主正要召集人手對付二人,忽然聽忽然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傷害他們,我就似在你面前。”
駱正誠不知從哪撿了一把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從未習過武,平日裡也只喜歡舞文弄墨,拿慣了筆的手去拿刀,總是顯得有些違和,他甚至無法承受那把刀的重量,只能將刀刃整個擱在肩膀上。
本以為駱大寨主會投鼠忌器,誰知他竟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誠兒,別鬧了,那刀太重,你拿不動。”
可見駱正誠不但在雲堡主眼中,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無能之輩,就連在自己父親眼中,都是個無用的弱雞。
駱正誠咬了咬牙,將刀刃往裡一送,鋒利的刀鋒割傷了他的肌膚,比一般男子要白皙的脖頸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血線。
駱大寨主終於有些害怕了:“誠兒,快把刀放下!可不是你能玩的東西!”
“玩?”駱正誠慘笑:“原來,我在您眼中,竟是怎麼無用,您竟然以為,我在玩?”
“誠兒,有話好好說,你不是喜歡雲綾嗎?現在阻礙都清除了,沒有人再阻止你娶她,這樣好了,明天,明天我就給你們兩個舉辦婚事,怎麼樣?”
“舉辦婚事?”駱正誠笑了出來,笑到幾乎眼淚橫流:“您以為現在這個樣子,我還能娶雲綾嗎?您殺了她的父親,您殺了她的族人,您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殺了!我是那麼信任您,我以為您真的會為了我改邪歸正,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他轉首看向身後衣冠不整,滿身傷寒的雲綾,對蘇墨鈺和容薊道:“麻煩二位了,先幫我帶雲綾離開。”
容薊有些猶豫,蘇墨鈺向他點了點頭,現下的狀況,他們就是留下也沒有意義,況且雲綾身上還有傷,經歷了家破人亡的痛苦,她此刻最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蘇墨鈺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見只有一件男子外衫,不足以遮蓋,還有一些肌膚露了出來,就準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卻被容薊攔住:“脫我的。”不由分說,把外衫脫下,遞給了她。
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把外衫給雲綾披好。
雲綾像是個沒有生命的玩/偶,雙目呆滯而空洞,與那日在擂臺上英姿颯颯的驕矜,截然兩樣。
現在的雲綾,已經沒了靈魂。
蘇墨鈺攙著她一步步,艱難地朝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能看到滲落的鮮血。
突然,雲綾站定腳步,那雙寂寂冷黑的眸子,閃過一抹漫天徹地的絕望,好似萬千的吒紫嫣紅瞬間枯萎,她嘶啞著嗓音說了句:“駱正誠,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
這句話,宛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駱正誠眼底最後一絲火苗,也熄滅了。
轟轟烈烈愛了一場,到了最後,卻成了彼此的仇人,曾經的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可以為她付出一切,但最怕的,就是聽她說,我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你。
後悔認識你,後悔戀慕你,後悔愛上你。
有關你的一切,我都後悔。
原來,兩個人無論再相愛,終究是一場鏡花水月,比相逢陌路,還要殘忍百倍。
駱正誠忽然仰天大笑,笑得難以自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笑,或許是因為已經心死了,又或許是因為終於解脫。
一個時辰前,他還滿心歡喜在珍寶閣,為兩人大婚挑選首飾。
他已經決定好了,要選擇哪家裁縫鋪來裁製喜服。
一切的一切,他都準備好了,卻唯獨沒有準備好,與她恩斷義絕。
“阿綾,我這輩子欠你太多,看來這就是命,老天註定,不讓你我白首偕老,既然如此,我……認命了。”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翠損,如今有誰堪折……”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情/人間的耳語,溫存柔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