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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信王府張燈結綵,鋪天蓋地的紅色,一派喜氣洋洋相比,鎮北侯府內的狀況與平常無異,主僕該幹什麼還幹什麼,送出去的帖子無一不是沈家族人接收,沈家族人亦無特別興奮之態,這種反應落在長安人的眼裡不免詭異,揣測起鎮北侯府對這樁婚事的態度,有細心人訪到,信王府三書六禮往鎮北侯府送,鎮北侯府並沒有回應一張紙,豪賭就此變成了沈家嫁女還是不嫁女。
皇宮裡的延慶帝心情非常不好。
智王府世子簡少恆自願娶四品武官之女為正妻,延慶帝很樂於見到,也就沒去關心這個頂著長安第一美人名頭的小家碧玉,再美又如何,不能給智王府絲毫助力。
自沈雪從華清宮失蹤,煮熟的鴨子飛了,延慶帝的心裡就充滿了惱怒,惱怒鎮北侯府不識抬舉,惱怒有飛賊出入皇宮太自在,一怒之下砍了新任禁衛軍統領猶覺得不夠,內侍甚是體貼地來報沈雪有手帕交褚嫣然,延慶帝轉轉眼珠子,宣詔王妃、世子妃進宮給太后侍疾,慈寧宮大火,太后確實嚇得病了。
華清宮裡,褚嫣然被灌下了春香茶,藥力發作,褚嫣然的表現堪稱完勝長安城所有花樓頭牌,延慶帝覺得不夠。給扭動的褚嫣然再灌一碗春香茶,當延慶帝吞下藥丸在褚嫣然身上大力嘿咻如痴如醉的時候,血從褚嫣然身下呼呼湧出來,嚇得延慶帝紅果果逃出寢殿。
當太醫趕到時。只看到滿床的血,褚嫣然不見了。
延慶帝驚怒懼悸,禁衛軍全都是撒尿和泥玩的,任賊人來去自如,權衡再三,由內侍總管帶領最得信任的禁衛軍親兵進入皇宮密道勘察,終於找到滴落的新鮮血跡。延慶帝暴跳如雷,苗皇后逃走,沈雪逃走,褚嫣然逃走。這是秘道嗎,這是懸在他頭頂上的一把刀!
修繕被燒宮殿,封死地下秘道,一時間宮中大興土木。
密搜智王府,稟報說嚴密監控下的智王夫妻、世子夫妻不知去向。延慶帝幾乎咬碎了牙,再嚴密的監控經過二十年的沉寂,也成了一張破網。信王府與鎮北侯府聯姻的訊息傳來,延慶帝氣得七竅生煙,內侍戰戰兢兢報,武安侯求見。
沒人知道武安侯對延慶帝說了什麼,禁衛軍看到武安侯跟在一隊內侍之後。打頭的內侍手裡捧著一卷黃綾。走出皇宮,一百御林軍盔甲齊整,肅然隨行。
鎮北侯府,內侍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鎮北侯府五小姐沈雪。名門淑媛,武安侯葉超生,國之棟樑,才子佳人,兩情相悅。特賜二人於十月十一日於曲江苑大婚,勿負朕意。欽此!”
老侯爺大怒,先帝有詔,沈家不受賜婚,延慶帝這是打先帝的臉麼!沈葉本有婚約,一旨退婚,一旨賜婚,打左臉不夠,再打右臉?兩情相悅,指兩小兒私相授受,不清不白,再打沈家的臉?
沈雪向陸虎看去,陸虎微微搖頭。沈雪起身,拉住了暴起的老侯爺。
鎮北侯府接旨,沒謝恩,沒打賞,內侍憤憤離去。訊息很快傳遍長安大街小巷,本已熱鬧非凡的賭局換了賭頭,簡少華,葉超生,誰能娶到鎮北侯府五小姐。人們在羨慕沈五小姐太搶手的同時,也在感嘆,誰家嫁娶也沒有這麼匆忙的!
鎮北侯府平靜依舊。
時間飛逝。
十月初十,長安城西,鹿山餘脈,沈家家廟,香菸繚繞,鼓磬低鳴。
百年沈家,族人逾千,今日來到家廟的人都是各支的當家。祭祖過後,便是沈雪的及笄禮。
明堂之上,燭火閃耀,沈家先祖的牌位森然列立高案之上。
沈雪穿著五重繁複的橙紅色華服,寬大裙裾逶迤身後,滿頭長髮層層疊做高髻,鳳眸明若秋波,黑漆漆似有墨玉的光澤,長眉入鬢,紅唇貝齒,亭亭立於堂前,沉靜,明豔,精緻宛似上天精心的傑作。
沈凱川目中隱有波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沈雪在家廟住持的念頌聲中,屏息跪下,拜先輩,拜祖父,拜父親,再拜時,沈凱川指向高案上的一個牌位,啞著嗓子道:“拜你的孃親!”
沈雪抬頭望去,那牌位上寫:沈氏九代子孫沈凱川之元妻玉明之靈位。含淚,沈雪雙掌交疊,平舉齊眉,深深叩拜:“不孝女沈雪,拜見母親!”
元妻!玉明!三夫人艾氏臉色煞白,沈雪的生母不是明氏嗎,明氏不是一個村姑嗎!艾氏指著沈凱川:“這,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妻!玉,玉明是誰?”
四少爺沈世灣瞬間也慘白了臉,鎮北侯府三房有三個兒子,一嫡二庶,長安城裡哪個少年不羨慕他是沈凱川的嫡子,便是那些尊貴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