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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君蹲下身,仔細地端詳著那幾株有些蔫巴發黑的萱草,長嘆了一聲,“唉,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這根估計都已經泡爛了。”
“君兒!快進來,幫忙拿個盆!”屋子裡又傳來了祝芹的呼喚。
月君只得丟了面前的萱草,趕緊進屋去了。房間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各式瓦罐,木盆,海碗,耳邊此起彼伏的,是嘀嘀嗒嗒的水滴聲。
看著祝芹手忙腳亂的掃著地上的積水,還要忙著將已經接滿雨水的盆拿出去倒掉。月君的心裡不由生起了一絲懊惱之情,前一陣子光顧著想怎麼種萱草了,竟然忘了一件大事。
家裡的房子非常破舊了,早就應該被翻修了,可是她竟然忘了。而且前世,更是因為這場雨,因為這年久失修的房屋,讓祝芹落下了腰痛的病根,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祝芹略有些氣喘地端著一大盆雨水,抹了一把頭上細密的汗珠,面露愁容地環顧四周,“君兒,今晚你跟溪兒去我們房間裡睡吧,你們的房間連床上都在漏雨。”
月君接過盆,一臉堅決,“不!娘,我們今天都去堂屋裡睡!”
前一世,就是因為這場雨,她跟她爹孃對調了房間。半夜的時候,因為被雨水泡了太久,她的房間竟然塌了。而祝芹因為在睡夢中,出來得不夠及時,被掉下來的房梁砸中了腰。受傷驚嚇再加雨淋,終於讓祝芹病倒了。後來更是因為操勞太過,竟落下了病根。這一次,說什麼她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這樣啊?”祝芹沉思了一下,掃一眼又是鋪著油布,又是放著木盆的床,遲疑地點了點頭,“那也好,現在也就堂屋現在沒有漏太多雨。而且讓你們姐妹倆再單獨睡一邊,這雨一直下,總讓我覺得心慌慌的。等會兒你幫我把席子鋪過去,我把被子什麼的搬過去。”
月君點點頭,將空了的盆放回原地,“一會兒把屋裡的衣服什麼的也拿過去吧?”她掃一眼潮溼的牆壁,有些擔憂,如果房間裡有太多東西,估計祝芹到時候還會想要過來拿東西。
是夜,一家四口打著地鋪,歇在了堂屋裡。聽著牆角滴嗒的水聲,元學承半是懊惱半是羞愧,握著祝芹的手,“娘子,我應該早些想到要把家裡翻修一下的。”
看著自家夫君自責的表情,祝芹壓下心頭的擔憂,勉強一笑,安慰道,“現在想到也不晚,等雨一停,我就去借點錢,家裡還有點,湊一湊,就可以了。”
“不,不用你去,我去!”聞言,元學承更加羞愧了,慌忙阻攔了祝芹。
看著自家爹孃的互動,月君心裡一暖,呵呵,看來她爹,確實是在慢慢改變了。她記得上一世,她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還是她娘拖著病體,一分一點的上下打點著將家裡收拾好。也正是因為這樣,沒能休養好,這才是落下病根的重要原因。
“真的不一樣了,呵呵……”月君輕輕地念叨著,心裡還是有些遺憾她沒能早點將屋子翻修一下……
堂屋裡三人睡得正是香甜,月君有些不放心地出門看了看。雨勢小了些,但仍是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伴隨著一陣陣的冷風,刮在人身上,有種透體的寒。月君縮了縮身子,將衣服裹得更緊了些,抬頭看看天,她記得過了今晚,那雨就會停了。
“你幹什麼去了?”聽到門響,祝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向摸摸索索走進來的人影。
“啊,吵醒你了。”月君輕聲答道,“沒什麼,出去看了看,那雨好像小了點。快睡吧。”片刻之後,屋裡的氣息便漸漸沉穩了下來,月君也昏沉沉的睡去。
突地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月君的好夢。她一驚從地上坐起,偏頭看向自家父母的床鋪。這一看卻把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那邊被褥凌亂,哪裡還有祝芹的影子?
“娘!”
月君來不及多想,僅著了一身中衣就衝了出去。只見方才小了一點的雨勢此時竟又大了起來,嘩嘩啦啦的雨水在她的眼前結成了一片茫茫的水幕,讓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娘!”月君惶急的聲音穿透院子,消失在嘩嘩的雨聲中,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
月君心裡一急,就要衝過院子,朝自己的房間奔去。突地身後伸出一隻手按住了她,她一喜回頭,“娘你去哪裡了?嚇死我了,房子塌了嗎?”此時急得有些發懞的月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病。
但當她回頭,卻愣在了原地,“爹?娘呢?”她不死心的朝元學承的身後瞄了又瞄。
“不知道,剛剛她說這雨下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