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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氣結。
當然這只是表面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在於,她跟德妃從康熙十六年起就一路鬥到現在。早些年她憑藉良好的出身,在宮裡的地位甚至還要穩壓德妃一頭,封妃的時候才有了惠宜德榮的排位。可近年來,兩人年紀漸長,她寵愛漸漸衰竭。然而永和宮卻表現出驚人的後勁兒來。
根本原因還是孩子。她生了老五、老九、老十一,兒子的數量還要比德妃多。可生兒子除了數量,時機也很重要啊。老九、老十一太小,跟康熙難得見上兩面,哪能像老四老六這樣頻頻跟著皇上出巡?正是指望長子給她掙臉面的時候,五阿哥卻跑去跟永和宮親近,宜妃氣得肝都疼了。
這邊永和宮裡,繡瑜也在跟底下人聊宜妃的事情。繡瑜手裡拿著摻了金絲的紅線想打幾朵花兒出來,三月初三上巳節的時候掛在樹枝上好看。
竹月在一旁一邊給她捻線,一邊壓低聲音說著上回翊坤宮告發榮妃向內務府討要人參送回孃家的事情:“不是奴婢說,宜主子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塗。她有空跟榮主子、惠主子慪氣,不如好好教養幾個阿哥。五阿哥是太后養著的也就罷了,九阿哥也被她驕縱成那個樣子,都說三歲看老,這日後能得著什麼好?”
繡瑜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輕笑:“你當她傻?恰恰相反,她是我們幾個中看得最明白的一個了,至少比貴妃強多了。”
“這從何說起?”竹月不解極了。貴妃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連皇太后都喜歡她、護著她。十阿哥在康熙面前也比九阿哥有體面多了。怎麼能說溫僖不如宜妃呢?
繡瑜緩緩一笑:“如今那位份上有人,太子又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依宜妃的出身、位份,三個阿哥再不成器,至少也是個郡王。若是太成器,那才是糟糕了。”
“既然爭不了長遠,那還不如活得痛痛快快的,想跟誰慪氣就跟誰慪氣。何須強迫自己忍耐呢?惠妃就不懂這個道理。溫僖也不懂,她鈕祜祿氏再顯赫,還能大得過皇上嗎?”
這番話竹月聽懂了,卻更困惑了:“娘娘既知道,那咱們?”
繡瑜笑而不語。宜妃再聰明,也想不到後來會生出那些波折。在風平浪靜的時候,旱鴨子可以坐在大船上笑話那些苦練游泳的人;可當風暴來臨的時候,會游泳的人毫無疑問更有可能活下去。
暢春園在康熙的催促下提前趕工完成了,四月末康熙親奉太皇太后到園中修養,因為打算一直在這裡待到秋初,所以阿哥格格和得臉的妃子們都來了。
康熙自己住了清溪書屋,太皇太后、皇太后住了凝春堂,繡瑜就帶著九兒住了延爽樓。皇子們除了已婚的大阿哥分了個院子,未滿六歲的小阿哥們跟著自己的額娘住,六歲以上的就在康熙議事的澹寧居里頭住了。
本來以為出來能鬆快鬆快,結果直接住到了皇阿瑪鼻子底下,小阿哥們都有幾分沮喪。
暢春園是園林式建築,既具有了南方園林的山水之景,又兼備了北方宮殿的大氣恢弘。宮牆之間的界限被打破,眾妃都覺得自由了許多,每日二三人相約遊湖的遊湖,散步的散步,其中快活滋味暫且不表。
單說潤四月十一這一天,康熙在瑞景軒大擺筵席,算是搬家之後暖暖屋子。
因為是家宴,康熙帶著諸王在前頭飲酒歌舞,后妃與福晉們在後頭宴飲,端的自在。
“咳咳!”胤祚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早已被六哥許了一堆大風箏洋娃娃的九兒瞬間會意。她趁人不注意,從胤祚桌上端了一盤掐頭去尾只剩淨肉的白灼蝦,跑到水閣外邊,高高地舉到胤禛面前,大聲說:“四哥,額娘賞你的。”
胤禛瞥了一眼窗戶裡探頭探腦往這邊瞧的胤祚,故意大聲說:“九妹,幫哥哥謝額孃的賞。”然後無視某人期盼的目光,把盤子裡的蝦蘸著醬一隻只吃光了,繼續拿著根竹竿釣魚。
胤祚見狀不由聳拉著腦袋。唉,又失敗了,當初五哥跟他說,四哥是個愛記仇的,他還不信。可這都一個月了,四哥都肯張嘴說話了,還是不理他。打胤祚記事起,兄弟倆還沒有冷戰過這麼長時間呢。
胤祚又不死心地端了盤西瓜上來,親手拿著銀勺子把西瓜上的浮籽一粒一粒全剔了,準備豁出面子親自上陣,結果再抬頭時胤禛卻不見了蹤影。
胤祚不死心,帶著魏小寶出來尋,結果在丁香堤邊上遇見了抱著件厚衣裳的蘇培勝。
六阿哥最近忙著討四爺歡心的種種舉動,蘇培勝都看在眼裡,想來都直樂。四爺臉皮薄,卻沒真的惱了,忙笑著指路:“四爺跟三爺、五爺在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