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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不由皺眉,微微抬頭示意。立刻有侍衛上前,半拔出腰間佩刀,威脅道:“天子腳下,管好你們的舌頭,不然爺送你們步兵衙門走一趟。”
那兩人見他旗人裝束,敢在京城佩刀行走,已然慌了神,一個勁兒地跪地求饒。周圍眾人都害怕被牽連,紛紛往外散了去,那打談之人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唱不下去了。
胤禛不願將事情鬧大,只從腰間摘了荷包拋與那打談之人,就拖著弟弟往別處去,卻不知他們早已被人盯上了。
這鬧市上最不缺的就是渾水摸魚的“三隻手”們,胤禛兄弟一路出手闊綽,又帶著護衛,明顯是哪家出門遊玩的勳貴公子,是最招小偷喜歡的主兒了。
逛了片刻,胤祚又在另一家小攤上看上了一卷羊皮地圖。賣貨的是個金髮碧眼的西洋人,自稱乘船到過不下百個國家,那張歪歪扭扭的地圖是他花了二十年功夫繪製的“世界堪輿全圖”,大清只是地圖東北角上一塊巴掌大的地方而已。
胤禛是看過康熙下令繪製的《皇輿全覽圖》的,對此簡直不屑一顧。胤祚卻興致勃勃地要買。
此刻眾侍衛的注意力都被那個滿口吹得天花亂墜的西洋人吸引,胤祚只覺得腰間一沉,低頭就見不知哪裡來的一隻手抓了自己的荷包,飛快地縮了回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有賊!”他不由驚呼。
阿勒蘇立馬追了出去,那小偷在人群中左閃右避,眼見自己把追兵甩出去一條街,終於忍不住駐足,開啟了剛到手的“戰利品”。結果沉甸甸的荷包裡裝的居然不是銀兩或銅錢,而是小半袋的金瓜子!
比黃金更閃亮的,是這荷包裡襯用的金黃色綢緞。那偷兒再蠢也是皇城腳下混跡多年的,金黃顏色近似明黃,非親王皇子不能用。他當即嚇得抓了一把金瓜子在手裡,拋了那荷包,轉身就跑。
那荷包落在街道上,卻被一個高鼻深眼、用破氈蒙著半張臉的蒙古人拾起,他看了內襯的顏色,突然眼裡閃出激動的淚花。
“太危險了,要是剛才那人不是偷兒,而是行刺之人怎麼辦?就坐在這裡遠遠的瞧著罷。”晉安心有餘悸地找了間小茶樓,開了個臨街的包廂,讓兄弟倆在窗戶邊坐著看。
胤祚不甘心地扁扁嘴,但是目光很快又被樓下牽著藏獒的外族人吸引了。
胤禛逛累了,捧著茶碗跟站在一旁的晉安閒聊:“舅舅,你真的喜歡鵬春家的大格格嗎?”
晉安尷尬地攏了攏袖子:“也,也不是。”
胤禛用懷疑的目光掃過他的衣袖。
晉安輕咳一聲:“我只知她是董鄂家的格格,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這方手帕是偶然所得,未能有機會歸還。”
胤禛這才釋然,這才是正常的規矩。如果真是待選秀女向陌生男子贈帕,麻煩就大了。
想到姐姐的囑託,晉安踟躕著開口:“四爺,那日您似乎說過一些。。。。。。。娘娘很是擔心你。”
“我知道。玩笑之言罷了,做不得真。”胤禛斜斜地倚著欄杆,用茶匙撥弄著手裡的奶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不娶妻納妾?皇阿瑪頭一個就不答應了。
但是天家無情,即使是夫妻之間也遠遠談不上信任。宜妃明著推胤祚入水,貴妃暗中攻訐太子,骨肉至親互相撕咬至此。更有大哥在大嫂孕期偷娶外室,二哥跟太監伴讀廝混。剛才那人說得其實一點錯沒有,髒唐臭漢,骨肉相殘,帝王傢什麼事沒有?
這些宮闈密事雖不足為外人道,胤禛今天卻格外想找人傾訴,他猶豫著說:“舅舅,如果重返康熙十三年,你還會讓額娘入宮嗎?”
“四爺想聽真話嗎?”晉安收了笑容,聲音放冷,“當日我若年長十歲,寧死不願。”
時光當然不能倒流,胤禛只是一笑。
“姐姐是女子,入宮、承幸、生子都由不得她做主。但是您不一樣。”晉安直視他,貌似隨意地說,“男兒憑本事得天下,依靠妻族,不,依靠小妾的妻族算什麼本事?光武帝如果不貪慕郭氏女的家族勢力,陰麗華就不會錯失皇后之位,就能夫妻同心白頭到老了。”
胤禛渾身一震:“你是說?”
“皇家也不是沒有好的姻緣。沒有利用,就會少很多矛盾。”
此話有如醍醐灌頂,胤禛頓時恍然大悟。他一直崇拜皇阿瑪的各項內外政策,唯有用後宮女子來平衡前朝勢力這一點,讓他實難苟同。
如果不是平鰲拜需要遏必隆保持中立,皇阿瑪何須在元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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