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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微暗之時才如夢初醒地抬頭。
法海早已等得不耐煩,趕緊從懷中摸出張紙來,擲於桌上:“你要的求醫之人的名字,快說第三個要求吧。”
孫自芳接了紙條,用兩根手指捻著,臉上漫不經心地笑著,從懷中摸出把切藥的小匕擲於桌上,凝視晉安沉聲道:“我要你自斷一指。嗯,就右手的食指好了。”
晉安渾身一顫。
“無恥狂徒!”法海怒不可遏,奪了那匕首扔得遠遠的,“醫者仁心,你怎能要求他人毀傷軀體?”
孫自芳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們,眼裡流露出冷冽的光:“先師懸壺濟世三十餘載,卻於萬曆宏光元年被滿清軍隊屠殺於揚州。醫者仁心,卻慘遭屠戮,若不是聽聞患者為無辜稚兒,老夫還會站在這裡跟你們廢話嗎?你們擅闖我家,導致原本悠然避世的數十戶無辜漢民,不得不再次逃亡深山,這筆債總不能不算吧?”
“你說話算話,保證盡心盡力為患兒醫治?”
“我當以先師亡靈起誓。”
“好!”
晉安左手拔出腰間佩劍,卻被法海猛地扼住手腕一扭,寶劍頓時脫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瘋了?天下又不止他一個大夫,你這樣豈不讓姐姐寢食難安?”
孫自芳又恢復了優哉遊哉的樣子,慢悠悠地展開那張紙條:“你們慢慢商量。”
晉安平靜地揮開他的手,去拾地上的劍:“朝堂風起雲湧,我們沒有時間了。”烏雅家與皇室聯姻,德妃生下三個皇子,是快速提升門第的捷徑,也是一條榮則登峰造極、辱則墜落深淵的不歸路。
不是每個人都有費揚古將軍這樣的好運,身為董鄂妃的親弟弟,還能被康熙委以重任。太子顯然沒有這樣的胸襟,他登基之後,哪個兄弟能得重用可就全憑運氣了。要是永和宮的幾個阿哥都被厭棄的話,晉安就是有管仲張良之才,也敵不過新君的打壓。多一個皇子,就多一份家族存續的希望。
這時展開白絹的孫自芳卻“咦”了一聲,女子秀麗的字型映入眼簾,他不由驚訝道:“‘瑜’?這是求醫之人的名字?”
不待二人回答,他已經神神叨叨地屈起指頭掐算一番,突然大笑道:“妙哉妙哉。‘瑜’,殿宇之下新生月餘的嬰兒,一旁是利刃在側,危機重重;一旁是‘王’,貴不可言。天底下再沒有比紫禁城更合適的地方了,新生月餘,這個孩子是宮裡的十四阿哥吧。利益相關,奮不顧身,你必定是德妃孃家族人,看年紀,最有可能是她親弟。”
晉安跟法海面面相覷,都感覺脊背發涼,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只怕要拔刀大喊“妖孽”了。
孫自芳卻哈哈大笑:“老夫許久沒有遇見這樣有趣的事了,便隨你走一趟罷。老夫不入韃子皇宮,派人將患兒送出來醫治。你那手指頭就留著使喚罷,只是旦夕禍福有如風雲變幻,今兒起高樓、宴賓客,明兒就樓塌了。德妃孃家的小子,你將來可別後悔。”
“世上竟有這樣的奇人?”康熙臉上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自那次算命惹出大麻煩之後,他對這些鬼神之說厭惡至極;然而小十四的身子卻一直不見起色,康熙遲疑許久,還是點了頭:“尋找二十個漢人幼童,將十四阿哥混入其中,令其醫治。顧太醫等三名元老從旁輔助監督,若有不對,即刻處決,不必來回朕。告訴他,若敢從中搗鬼,朕必定用萬人陪葬。”
“謝皇上。”繡瑜趕緊謝了恩。
“起來吧。”康熙叫了起,卻不知接下來該說點什麼,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從性格上來說,繡瑜和康熙挺像的,都是理性大過感性的人,生死關頭才有可能反轉那麼一下下。等過了那個坎兒,兩人一個知道給不起,一個知道受不起,都默契地不提當日產房裡發生的事。
但是到底人非草木,因著這份恩情,繡瑜倒把往日裡那些不甘不平都看淡了許多,不當是夫妻,只當是朋友,也盼他好。她因抬頭笑道:“一月不見皇上瘦了些,國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您可得保重身子。”
氣氛頓時輕鬆了些。康熙聞言一笑,從桌上抽了本摺子扔到她面前:“你看看這個。”
那是封黃底密函,上面蓋著火紅的朱封,分明是緊急軍報才有的規格。繡瑜不由為難:“皇上。。。。。。”
康熙也不勉強,直接冷笑著向她轉述了奏摺裡的內容:“噶爾丹向朕上書,聲稱進入內蒙古一事純屬誤會;草原大旱,民不聊生,他亦不願多生戰事,願意向大清稱臣納貢。還說大福晉阿奴因病身亡,求朕下嫁公主,願與大清永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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