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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手上,自然要多加小心。
四個接生嬤嬤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身材雖然有異,雙手卻都保養得白白嫩嫩。一個個規規矩矩地跟在姜忠旺身後,蹲身給繡瑜行禮。
“起來吧,說說你們都是哪個旗的,夫家姓什麼,家裡爺們是做什麼的?從左邊第一個開始吧。”
左邊第一個高個子的年輕婦人回道:“奴婢正黃旗下包衣,夫家他他拉氏,家裡公公是御膳房管倉庫的。”
繡瑜挑眉:“哦?御膳房管庫房的他他拉高靳已經年老,他有三個兒子,俱已年滿四十,你是哪一房的媳婦,怎的如此年輕?”
他他拉氏侍奉皇室貴人也有三四年了,卻頭一次遇到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們對底下奴才家裡的事情瞭如指掌。她慌忙跪下來:“奴婢是他長子的填房。”
“哦,他他拉家長房的五阿哥和四格格據說是繼室所出,就是你的親生孩子了。”
他他拉氏頓時冷汗淋漓,其他幾人眼中也都流露出驚駭之色。她們這些常年給皇室貴人當差的人,家裡生了幾個孩子,都是故意藏著瞞著,就是為著萬一出事,家裡不至於斷了香火。
德貴人卻早已經將她們家裡的情況打聽得清清楚楚,以往的差事要是當不好,不過是賠上自己一條命。這回的差事要是出了半點差錯,丈夫兒女都要被連累。
四人當即跪下來齊聲道:“奴婢必定盡心竭力,保小主母子平安。”
繡瑜這才笑了:“放心,我也不是那等面冷心硬不好伺候的人。你們只要好好當差,我絕不為難,還重重有賞。”
春喜捧上一盤子金錠,一人賞了一錠五兩的金子。
“多謝小主。”四人接了賞,順從地退下。
白嬤嬤卻進來了,給春喜使了個眼色看好門窗,在繡瑜耳邊說:“小主。鍾粹宮粗使宮女芳兒的乾孃齊嬤嬤跟奴婢是老姐妹。她告訴奴婢,九阿哥去了當晚,芳兒夜裡出恭,看見九阿哥的奶嬤嬤鬼鬼祟祟的揣著什麼東西從后角門一路過來。走到老槐樹根下的時候,她懷裡的包袱散了,掉出幾個物件來。芳兒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幾個金錠子。”
她的話語簡潔明瞭,清楚地講述了一出“錢財買通奶母毒害皇子”的大戲。
繡瑜卻覺得不太對勁:“大清祖制,皇子不得跟生母過於親近,所以從小撫養他們長大的乳母,就是皇子們最信任的人。一旦將來九阿哥出宮建府,奶嬤嬤的丈夫、兒子都能得到提拔,豈是區區錢財可以比較的?”
“小主是說,另有隱情?”白嬤嬤細細思索:“奴婢也覺得奇怪。旁人撞見了這種宮闈隱私,只怕恨不得當自己是瞎子聾子,這芳兒怎麼還四處宣揚呢?”
“有可能是她真撞見了,也有可能是編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她們要透過你的口,把這事傳到我耳朵裡來。”繡瑜順手拿起佟貴妃上個月賞的一支赤金點翠側鳳釵,在手裡搖了搖,看著那鳳口裡銜的珍珠晃晃悠悠,反射著柔和的珠光。
“雞多半不是她殺的,但這‘敬猴’卻十成十是她做的。通貴人久侍宮闈,又出身世家大族,尚且保不住九阿哥,更何況我?她這是在逼我跟她低頭呢。”
這就好比兩個人博弈。佟貴妃起先求子心切,沒有多加考慮就急急忙忙地請了旨,被繡瑜抓住機會在康熙面前隱晦地告了她一狀。
現在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宮裡能生皇子的女人多的是,可能保護皇子平安長大、抬高其身份的人就只有她這個未來的皇后。佟貴妃索性用九阿哥的死,嚇一嚇繡瑜,讓她知道要緊緊依附自己,乖乖聽話。
白嬤嬤不由皺眉,也不知道這貴妃娘娘是怎麼想的,她要撫養德貴人的孩子,正是該趁機施恩,把德貴人收入麾下效力的時候。她卻偏要以勢壓人,雖說短期效果是一樣的,但是這在無形中就種下了禍根子啊。
繡瑜倒沒覺得可惜。正所謂一力降十惠,她跟貴妃整體實力差距太大,能使點小手段,讓佟佳氏稍稍吃個小虧,已經很滿意了。將來佟佳氏無子又不得封后,鹿死誰手還未定呢!
繡瑜冷靜地吩咐:“你去打聽一下,皇上什麼時候有空來長春宮,提前兩刻鐘去請貴妃娘娘。就說……我不知道怎麼給小阿哥挑奶孃,請娘娘過來指點指點。”
依現在這個架勢,她挑的人在小四身邊也待不長,不如讓出這份權利,由得貴妃去挑。佟佳氏挑的人,如果出了事,自然由她負責,她必然會盡心盡力。
康熙隔了五日再次踏足長春宮,卻遠遠地就聽見繡瑜帶著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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