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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總不會特意叫他們去送死吧?
可是謀士們的臉色卻依然凝結著深深的憂慮,他們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胤禛身上,戴鐸不由出言問道:“奴才僭越,但是這是娘娘的意思,還是i皇上的意思?怎麼話說得沒頭沒尾的?”
“是娘娘傍晚突然傳出話來,說得很急,只說讓四爺放心前去,千萬別留下憾事。”
放心前往,可又不說個放心的理由,這這……這完全是不講道理嘛,要不是知道胤禛隱藏得極深的娘控屬性,謀士們都要出言懷疑德妃是不是鐵了心要幫小兒子除掉他了。
果然,胤禛拍拍胤祥的肩膀:“我去暢春園。”
“王爺……”
“不必再勸!”胤禛抬手喝止他們,取了那串珠子出來遞給胤祥,“要是戊初刻沒有訊息,就去西山調兵。”
這樣相當於還是採納了戴鐸的建議,只是把時間推後了兩個時辰,眾人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集體目送他兄弟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傍晚,天空竟然又開始陰沉沉地颳起風來了,鉛灰色的雲被這風推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壓去天邊那一絲霞光。
白眉飄飄的老太監,佝僂著腰帶領胤禛走在遊廊上,兩邊隔了很遠才點著一兩盞氣死風燈,也是搖搖擺擺,明暗不定。胤禛認得,這個老太監叫侯二,名字不好聽,但身份卻很高,是太皇太后在時留下來的老人,平日裡都榮養起來,一年到頭只在除夕國宴祭祀的時候,伺候皇帝用一回膳。
這條路胤禛也認得。從清溪書屋的后角門進去,穿過側殿漆黑隱蔽的長廊,這條偏僻小徑只有他獨身一人行走。遠遠聽見的是前殿十阿哥胤俄扯著嗓子的喊聲:“把我們叫到這裡,又不讓進去,是什麼道理?四哥和老十三怎麼不見?”
原來老八他們都被擋在了院外,而他卻已經站在清溪書屋闊朗的石階前了。魏珠守在門前,門簾一掀,竟然是繡瑜矮身出來,兩眼腫得跟核桃似的,卻沒有眼淚,見了他開口竟然有長舒口氣的感覺。
“額娘。”
“進去吧,他在等你。”
一個等字,一切都已然明瞭。胤禛扶她坐在殿外美人靠上,解了披風,不由分說系在她身上,方抬腿進去。
康熙見了他,竟然失望地嘆息一聲:“怎麼,來得這樣快……印璽,給你了,西山的兵馬呢?”
胤禛驚得魂飛魄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了他驚訝的樣子,康熙竟然虛弱一笑,臉上泛起些血色:“老六,自小就是你的跟屁蟲,那東西朕給了他,就是給了你。”
胤禛腦子裡嗡的一聲:“可,可那是康熙四十五年的事啊……”
那時候,十四剛剛大鬧上書房,眾人都在猜測他會被皇帝紅燒還是清蒸的時候,康熙卻把他驟然捧得高高的,給軍功給勢力給老婆,儼然一副當作未來太子培養的模樣。怎麼會在那時候,就屬意胤禛?
“自古成功易,守功難。江山難坐,咱們胡人的江山更難坐。只有知其難而不畏其難的人,才配享有這個位置。朕原本寄厚望於二阿哥,可惜他自甘墮落。老大老三,一武一文,都是莽撞小氣之輩。老六和老十三則是太過兒女情長。老八處處學朕,可學到了什麼呢?仁義,賢良……呵,什麼三綱五常,什麼仁義道德,那是以前的皇帝編出來,教化百姓,使他們服從管教的。矇騙底下人的東西,你自己先信了,還怎麼當皇帝?”
見他說得吃力,胤禛忙俯身上前,康熙扶著他的手微微喘息著說:“什麼是帝王?一是狠,對敵人下得去手,對自己更下得去手。二是欲,要能抓權、戀權,不因私情而移國權。”
“狠勁兒上,老十四最像朕,他在上書房反戈一擊對付老八的模樣,很有朕當年殺鰲拜的風範。可惜第二點他比你就差遠了,張口一個鐵帽子王,閉口舅舅舅舅舅舅,這個位置給了他,不是因私廢公嗎?所以,思來想去,還是為他擋了一劍的你最合適。”
“你今晚若是帶兵前來,朕高興。做得了唐太宗,是你的福氣,也是朕的福氣。可是你奉旨孤身一人來了,朕也高興……”
胤禛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在床榻上向他叩頭:“兒子不敢隱瞞,起初是有過這個念頭。是額娘派人,讓我儘快入園,不要留下憾事。”
從四十五年算起,康熙這番道理至少也在心裡醞釀了近十年,如果他一字未聽,甚至以為自己是擁兵篡位,該是怎樣的憾事啊!
“呵,婦人之仁。”康熙說著眼角卻滾下一顆淚來,抓著他的手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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