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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最後已經哽咽難言,十四卻明白了他的未竟之語:不該助長他的野心,最後把女兒也賠進去了。十四震驚到無以復加,像是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衝進眼眶裡,化作酸澀的液體流出來。康熙小時候對他非打即罵,額娘另有許多孩子,這是唯一一份他獨享的長遠而深重的期盼。
“為什麼要後悔呢?”他聽見自己說。
十四緩緩一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何況天子?鳳袍加身的榮譽,我也可以給額娘掙。更何況,還有你和表妹。”
“當真?那四爺呢?”
“八哥不懂四哥,你們也不懂。放心,我自有辦法。”
他雖然不肯明言,這番話卻足以讓晉安發現當日身長不過三尺的贏弱嬰兒,已然長成健壯的成年人了。不管你信任與否,時光總會替你把事業與責任都交到下一代人手中。
“也罷。”晉安凝視了他半晌,終於仰天長嘆一聲,解了腰間佩劍在手上細細撫摸一回,終於遞過去,“拿去。”
這是順治賜給費揚古,費揚古傳給晉安的名劍追虹。十四渾身一顫,驟然看向他。
“十幾年前我說過,哪日你獨領一軍的時候,就將此劍贈予。其實當日平苗的時候,就已經達成條件,是我捨不得它。拖了幾年,好在不晚。”
“舅舅!”
“不必多說,贈人之物我絕不收回。”
十四低頭渾身顫抖,半晌才跪下雙手接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摔在那斑駁的劍鞘上,四分五裂。
晉安說:“回去吧。我在這裡跟老孫說說話。”
十四轉頭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了有二三十步,郊外呼嘯的春風忽然送來隱忍的泣聲:“她從小怕打雷,下雨的時候,別叫她一個人。”
十四腳步一頓,抱著劍飛快地往前走,找了個山窩窩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了一場,才往山下來。
被他們支開的侍衛正急得團團轉,見了他如獲至寶地迎上來:“殿下,出大事了。西北羅卜藏丹津反了,八爺獻給皇上的海東青居然莫名其妙快死了,皇上氣得昏過去了,現在所有皇子,都在西山候駕。”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的態度≠作者的態度。十四爺黨的兩個人在一起bb說,我想上位≠作者說,他要上位。
破梗:
晉安開始的態度是,有人說我侄兒要當皇帝,不管真假,先培養他一下吧。他是不希望看著四十四打架的。
但是自從康熙選了這兩個人,還用賜婚的方式把他綁死在十四的船上,就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了,所以他才把劍拿給十四,就跟繡瑜說,以後由你執棋是一個道理。
為什麼德妃不干預?因為作者覺得沒啥好乾預的。公平競爭,能者上位,只要她活著一天就能保證he,有啥好乾預的?
接下來的故事,會是一個兩個聰明人因為各自的利益鬥爭,卻因為共同的親人、理想、價值觀互相妥協,最後達成一致的故事。而不是我媽喜歡我,所以我當皇帝。
每次解釋這麼多,是希望大家花了錢,都能看明白看高興。現在看來,花兩三個小時回覆評論不如多碼字。早點把一個情節寫完,可能更明白。從此以後不會回覆一般評論,只回復長評和微博留言。
第212章
西山別院依山而建; 康熙所居的恆鏡臺坐落在別院的最高處。夜露微寒; 十四在宮門前下馬以後,快步拾階而上。他人小腿短的時候,常常抱怨這臺階太高太陡,不明白皇阿瑪為什麼要把整個行宮的核心中樞; 設在這麼個來往不便的鬼地方。
時移勢易; 境由心生。直到最近; 他才漸漸明白,為什麼皇帝必須住在行宮最高的地方。
他邊走邊出神,漸漸把百來步階梯都拋在身後。直到身後朱五空輕輕地拽了拽他; 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恆鏡臺殿外。越過門洞可見三到十六阿哥都匍匐在院中,康熙立在高高地漢白玉臺階上如泣如訴:“……朕以往所慮之事,無非是怕自己做了齊桓公; 屍骨未寒,就看著你們束甲相爭。而今才知道,有人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思,竟然想用祖宗江山和萬民的血來成全他一個人做這黃雀。”
“胤禩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 邀結人心; 構陷兄弟。朕深知其不孝不義行為,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義絕矣!”
這話猶如石破天驚; 眾人駭然抬頭仰望他,張廷玉和馬齊原本捧著紙筆暫時充作起居注官,此刻也匍伏在地:“萬歲,這話; 記不得啊!”
就算削爵囚禁,皇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