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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孕婦,她不該來這裡的。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對她更是至關重要,可是,她不能不來,皇帝現在陷入困境,她作為皇后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錢皇后端莊地坐著,靠著意志與過人的修養壓抑著內心的不安情緒,安靜地等候著,沒有丟了皇后的風範。
守陵大太監到來的時候,長生正擺弄著蕭惟從瀧州送來的稀罕玩意,一盒子的碎鑽,也不過是在信上偶爾提過了鑽石,他居然找來給她了,雖然都是一些不大的碎鑽,但也很不容易,大周百姓喜歡有顏色的寶石,對於這種透明且打磨起來比其他寶石更難的東西並不十分喜歡,出海的商隊也便沒將這東西納入採購交易的範圍了,偶爾也有帶回來的,但也不多,也沒派上什麼大用場,所以蕭惟能給她找來這些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
“皇后來了?”長生捻著一刻指甲大的對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看著,這般大的鑽石上輩子她估計不吃不喝二十年也買不起,不過在這裡,它的價值比不上一串珍珠,“跟誰來的?”
她是不是該擔心一下蕭大人有沒有貪汙腐敗了?
“皇后娘娘一個人來的。”守陵大太監道,“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女幾個護衛。”
“嗯。”長生道,放下了那顆鑽石,該將它做成什麼好呢?戒指?要真的沒個結婚戒指的,只是這般大的鑽石鑲嵌在戒指上,戴起來怕是累人,項鍊?這裡有人會打磨鑲嵌鑽石的工匠跟工藝嗎?得找人來問問,“可又說什麼事?”
“皇后娘娘說若是公主願意見她,便讓人領她來公主這裡便行,不必公主移步。”守陵大太監道。
長生端起了已經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那行吧,既然皇后娘娘願意紓尊降貴,本宮也便託大了,這兩天熱的慌,不愛動,便請皇后娘娘過來吧。”
“……是。”守陵大太監額上冒起了薄汗,這皇后娘娘客氣,公主也還真的不客氣,不過都伺候了這位主子快四年了,他也多少知道這位主兒的性子,脾氣沒有傳說中的壞,也不折騰他們奴才,可是這囂張起來還真的誰也不放在眼裡,先帝一年大祭的時候,陛下親自來見她,她都說身子不舒服不見,直接打發了陛下了,眼下這般將皇后的客氣當真客氣,也不是沒有可能。
錢皇后對守陵大太監的回覆沒有惱怒,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願意見她就好,如果說眼下誰能解了陛下的困局,怕就只有她了!
她是先帝跟元襄皇后唯一的子嗣,只要她站在陛下這一邊,其他人便好對付了!
上一次見到長生的時候,還是在先帝一年大祭之時,那時候的長生公主一身重孝,神色肅穆,微紅的眼眶可以看出她當時的悲傷,那時候的她跟離開京城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只是時隔一年多再次見面,卻彷彿判若兩人一般。
不是說容貌變化很大,而是整個人的氣韻都不一樣了。
她笑著坐在椅子上,手捧著茶盞閒適慵懶卻又不是優雅貴氣,甚至還有一絲不經意流露的威嚴,三年多的守陵並未如外邊大多數人所想的磨滅了她的一切,在這皇陵之中,她過得很好,甚至比她這個皇后過得還要好。
也是。
她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紛爭,只要靜的下來,便是最好的舒適日子,即便駙馬不在身邊,可遠在瀧州的長生公主駙馬可從未忘記過身在皇陵的妻子,書信禮物一直不斷,不過是瞞著其他人罷了,要不是知道他們之間早便相識,知道那日所謂的換駙馬並非陛下跟衡王的荒唐行為,長生公主的確挺可憐的,可那一切都不過是表象罷了。
可她為什麼一直待在這裡?
如今雖然只是永泰三年,但先帝三年的喪期已然過去了,她早便可以回京了,可她卻沒有,甚至沒有透露過要回京的意思。
她曾經在陛下面前提過這事,陛下當時沒有多說什麼,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那便是她喜歡如何便如何。
她喜歡呆這裡嗎?
就算沒了野心,可總還是想跟駙馬團聚吧?怎麼便會不想離開這裡?
不是另有目的便是……
“見過皇后娘娘。”長生擱下了茶盞,起身給錢皇后行了一個禮。
錢皇后這才回過神來,笑道:“四皇妹這是做什麼?你我都是一家人,哪裡需要這般多禮?”她笑著,也是真心不願受這個禮,但沒有上前一步。
長生笑意盈盈,“禮不可廢。”
“四皇妹這話便是不將我當嫂子了。”錢皇后亦是笑道,“況且你我還曾有同窗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