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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漸漸暗淡。
日落西山,這並不是一個好詞,但古禮當中,黃昏成親才是正禮。
鳳鑾緩緩駛來。
燕王與衡王一身紫色蟒袍,騎著高頭大馬,一左一右護送著鳳鑾走來,這原本該是駙馬該做的,可現在卻成了兄長護送。
這哪裡是出嫁啊?
這哪裡是送嫁?分明是護送!分明是示威!
沈文俊握著的拳頭指甲滲入了掌心的肉裡,卻絲毫沒有察覺,今日這番奇恥大辱,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受的!
“俊兒,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母子連心,沈老夫人如何不知道此時兒子的心情?更何況現在他的臉色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俊兒,先拜堂,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稍後再說……”
那是公主啊。
這是賜婚!
今日的婚禮絕對不能出差錯,便是出差錯也絕對不能因為俊兒,不能因為沈家!
她知道兒子心裡苦,可是沒有法子,沒有法子啊!
“俊兒,以後會好的!”
沈文俊合了閤眼睛,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壓下了心中的暴怒,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胡來,更不忍看母親痛心,“母親放心,孩兒沒事。”
“俊兒……”
“今日孩兒大喜,母親該高興才是!”
沈老夫人幾乎想要衝出去告訴所有人他們沈家不娶了,她兒子不娶了,他們娶不起這樣尊貴的公主!
“母親說得對,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今日所受的恥辱來日他必定會如數,不,十倍百倍奉還!
蕭惟一直垂著的目光終於抬起來了,與所有人一樣看向了前方走來的送親隊伍,看著那象徵尊貴與權勢的鳳鑾,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幕,如今,終於成了現實,只是她要嫁的卻是別人。
別人——
“長生……”
☆、449 出嫁(九)
被披上了大紅綢緞的鳳鑾緩緩駛來,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了,便像是那到來的不是什麼新娘子的花轎,而是——
不知道是開始的,只是在第一個人跪下來了之後,其餘的百姓也紛紛跪了下來,像是敬畏於那到來的人,不敢站著甚至不敢抬頭去直視。
或許是鳳鑾太過威嚴,又或許走在前頭的燕王與衡王神色太過嚴肅了吧,這哪裡是出嫁?簡直是皇帝出巡!
不是嗎?!
百官相迎,兩位王爺打頭陣,還有後邊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不正像是皇帝出巡嗎?!
可她明明是出嫁啊!
許昭心裡沉了沉,皇帝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阿熹難道還不夠扎眼嗎?
他這是要送她出嫁還是要送她上絕路?!
“快,放鞭炮!”許昭只能儘可能地化解眼前的詭異,阿熹這是出嫁,出嫁!他必須提醒所有人這是一場婚禮!
蕭惟沒想過跪著,也沒有旁人的震撼,他眼裡只有那走來的鳳鑾,心裡只有裡面的人,她就在那裡,就在他的眼前,就在離很近很近的地方,甚至他現在跑過去便可以見到她,甚至可以如平日一般抱著她,吻她!
可是他沒有,他不能。
他如今似乎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被身邊的人推攘著,一併跪下。
長生!
長生!長生!
他腦子裡,心裡,甚至身體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著她的名字!
她是他的啊!
是他的啊!
可是……
他不能上前,不能阻止!
那一夜,她哭著求他,她哭著說她不能走不能……她說她不想讓他走的不安心,她要送他走,用他想要的方式……
她求了他。
那般哭著求他。
他怎麼可以……怎麼忍心……
長生……
蕭惟抬起了頭,泛著血絲的眼眶蒙上了一層水霧,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不是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從一開始他便只是抱著要默默地保護她的念頭而已,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能夠得到任何的回應不是嗎?
她已經愛他了。
如今不過是為了讓那同樣愛她,疼她,給予她性命的父親安心地離開罷了。
他有什麼不能接受?
他甚至曾經願意如那個男人一般永遠躲在大雍女帝身後一般,永遠地站在她的身後,不奢求任何的名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