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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消失,陡然露出兩條細撩撩的腿,她配的是一雙明黃的長筒襪,強烈的色調對比,也快把人眼睛刺瞎。
她果真跟那人一點兒都不像。
周崇寒叫不准她的名字,沒敢稱呼她,只是點了點頭。
宋巧比走得近些,笑著輪流看著周崇寒和他對面的女人:“我剛來,在前面等位置,這家真火,還得排號,我都快餓暈了……”
“你自己?”
“對,我自己。”宋巧比轉著眼珠。
“那就過來一起吃口吧……”周崇寒回頭叫服務員:“再加把椅子。”
宋巧比也不推拒,反而欣然坐過來,接選單,招呼加菜,不時跟周崇寒和孟珂寒暄,得體圓滑。
這期間,宋巧比的手機響了兩次,她都沒接,直接掛掉。周崇寒懷疑她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應該有同伴同行的。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低頭吃剛點上來的炸牡蠣,香脆裡嫩,沾一點椒鹽,鮮中有鮮。
“孟老師在哪裡高就啊?”宋巧比問孟珂。
孟珂一直沉著臉,也不看她,別過臉冷冷地說了一句:“北院。”
“咦?是周老師的同事是嗎?”
“……我是學院部的老師。”
“哎呦,那可真該叫一聲老師了,孟老師……”宋巧比這邊陪著笑,那邊孟珂卻始終繃著臉不理她。
氣氛也是有點尷尬,幸好這時上了新菜——三鮮燜子,宋巧比招呼他們吃,只有周崇寒動了筷子。
“周老師是鯤城本地人嗎?怎麼一點兒口音都聽不出來?”宋巧比沒話找話。
周崇寒回答:“生在鯤城,長在北京,學在英國,現在算是落葉歸根。”
“聽說您父母曾經都是清華大學的建築系講師,真是厲害。”
“你還知道我什麼?”周崇寒忽然反問,宋巧比心裡咯噔一下,以為他生氣了,卻不料,他卻平靜地又接下去:“看來不光是北院傳我的事兒,你們外邊的人都知道了……”
“雖然您在北院的粉絲不少,但編外的可都是骨灰粉!”宋巧比如釋重負,又笑起來。
孟珂卻坐不住,明著暗著催了幾次,周崇寒才慢騰騰地站起來結賬,宋巧比哪能讓他結,搶著付,一來二去,你推我搡,孟珂不耐煩了,蹭地站起來,拎包走人。
那一頓,還是周崇寒付了。
第三次,在一個市政局某領導的葬禮上。
鞠躬盡瘁,竭心盡力,領導到死酒方盡,後人為緬懷,酒局自然不能少。那天,好幾桌子人,市政局、建設部、設計院、大小建築公司來了一大幫人,局長、部長、監理、經理、美女……魚龍混雜,各色能人,匯聚一堂。
周崇寒見著了一個校友,徐姓,北京人,以前在英國關係就不錯,現在一喝酒,自然就聊深了,倆人從中國建築業聊到市政建設上,從工程監理聊到後期質量監控問題上,最後談得投機了點,都顧不上喝酒了,索性到走廊上抽著煙聊。
“聽說你要跟學院部的孟珂結婚了?”他那個校友問他。
周崇寒搖搖頭:“沒,散了。”
“怎麼?”
“性格不合。”
他校友哈哈大笑:“是性格不合還是性不合啊?”
周崇寒擺手:“別胡說,沒到那一步呢……”
“你周大公子還有矜持的時候呢?”
“家裡安排的,我只是奉命相處,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
“你家裡怎麼才著急?我認為你早就該奉命相親了呀……”
周崇寒苦笑一聲:“不瞞你說,我家老爺子查出肺癌,現在在美國瞧病呢……我媽怕他走早了,希望他能活著看著我結婚……”
他校友臉色一變,忙問:“老爺子現在怎麼樣?”
周崇寒也面有凝色:“在國內看是不太樂觀,也不能手術,只能化療……”
話題似乎有點沉重,倆人都沉默地抽了一會兒煙。
徐校友又問:“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把婚先結嘍?”
周崇寒點頭:“人可以換,但婚是一定要結的。”
“呵,聽你這意思,跟誰結婚都是結?跟誰都行唄?”
“理論上,是的。”周崇寒低著頭想了一下,確實,他對婚姻這事兒本來就沒想太多,一開始是贊同家裡安排的,覺得門當戶對,省去不少麻煩,現在看來,真正的門當戶對應該是精神上的。
然而,他想的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