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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您給起個好名字呢。”周崇寒兩手插兜,心裡還在咀嚼剛才那番話,眼睛卻緩緩落在了宋巧比身上。
陽光從窗臺上灌進來,毫無遮攔,潑到這女人的頭髮上,臉上,衣服上,手上,甚至手裡的草莓,全都鑄了層金。於是,她的側面就是一條折彎的光線,不是任何一支筆能畫出來的,似乎這光也在變幻,如水,她長卷的睫毛忽地低垂,睫影微微顫抖,像水中鱗波。
她臉上也沒有笑,但似乎比真正笑起來的表情還有種別緻的神韻,周崇寒一時間想到了蒙娜麗莎的微笑、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康達威斯小姐的畫像……但似乎這些畫裡又沒有一幅畫足以描繪此刻的宋巧比。
宋巧比忽地轉過臉看他,他一時心滯,本能地低下頭看鞋尖:“你讓我爸爸給起名字?”
“是,難道不行嗎?”周崇寒又抬起頭來,微微牽著嘴角。
“呵呵,我是說,你不怕我爸給起壞了?還不如讓你爸媽起呢,他們可都是文化人……”
宋成斌不樂意了:“雖然我跟親家不能比,但我好歹年輕時候是個文藝青年,怎麼就能給起壞了?”
文藝青年?宋巧比樂了:“你說說你怎麼文藝的?”
“寫詩啊,寫情書啊……要不你覺得你媽怎麼被我追到手的?”宋成斌說起這段就很自豪,宋巧比笑得更厲害了,捂著嘴,扯著身邊的周崇寒:“你看他,還會寫情書呢,要這麼說……我媽才是個文藝青年。”
周崇寒看她的笑,明眸皓齒,嬌俏甜美,奇怪,他以前為什麼會覺得她有點俗氣?
審美確實是不可調和的階級產物,但是屬於階級的卻可以重新劃分,以前他在一個虛無主義的樓層裡,現在似乎正從那裡往下走。
走到半截兒,門響了,是蕭遠。
蕭遠也是拎著各式各樣的水果、一大包日用品過來,這場面也是預料之中,只是,周崇寒的眉毛不經意地鎖了一下,跟蕭遠的目光又撞上了。
“呵呵,這是巧了還是巧了啊?”蕭遠挑著嘴角看周崇寒。
周崇寒倒也不露聲色,直視那來者,並不多說一句。
“小蕭……你來就來,拿那麼多東西,醫院也放不下,最後你們都得拿回去……”宋成斌的無奈裡也有點喜悅,這平白無故地多倆二十四孝兒子,也算一種福賜了。
“老爺子,今兒你猜我帶來了什麼?”蕭遠還沒從包裡掏出來,宋成斌就猜到了:“撲克吧?”
“老爺子就是聰明。”果然,蕭遠掏出來兩幅撲克牌來。
宋成斌立刻臉上開出了花:“沒白疼你這小子,就知道我在這兒牢房受的苦,正愁沒解悶的……”
宋巧比則呸了一口:“你瘋了吧你,病成這樣還要傷神費腦,我看你現在是好了哈?”
“我本來就挺好的!都被醫院治壞了!來來,陪我玩兩把,打滾子怎麼樣……”宋成斌還來了興致:“小賭怡情,壓個十塊八塊的!”
蕭遠笑著就往前湊,從兜裡掏出錢夾子,一拍:“老爺子,今兒就陪你高興!輸了你不用掏,贏了就都是你的”他又一轉頭看宋巧比和周崇寒:“你倆看什麼,趕緊的吧,趁老爺子現在興致高……”
宋巧比皺著眉,又看了一眼周崇寒,心裡有點忐忑,誰料周崇寒卻也聽話,走過來,坐下一起抓牌。
宋巧比心想,好嘛!這牌局,可真有趣,三個男人齊聚首,三個臭皮匠都要當諸葛亮!
第一輪,宋巧比和周崇寒一夥兒,宋成斌跟蕭遠夥兒。牌一到手,扣牌壓牌,雙方對出,宋巧比牌技不行,但會咋呼,周崇寒卻穩著牌,沉著表情,計算精確,毫無失誤。宋成斌和蕭遠那組雖牌技超高,但無奈手裡一把爛牌,也是迴天乏力。
幾圈下來,宋巧比和周崇寒險勝。
第二輪,宋巧比跟蕭遠分一夥兒,宋成斌跟周崇寒一夥兒。宋巧比也不是沒跟蕭遠玩過牌,熟諳他的套路,他要什麼,一個眼色,宋巧比就扔什麼牌。
蕭遠也看得透宋巧比的咋呼,識破真機,招招兒給她留步,順一根藤,她就能自己爬上來,一點兒不讓人操心。
他倆配合得默契,一抬眼,一壓眉,一挑嘴角,舉手投足間,好牌壞牌,都能一應順下去,他懂她,她猜得著他,這一輪,宋巧比跟蕭遠大勝。
贏了,宋巧比自然開心,跟蕭遠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的周崇寒則抬起黑眸,深深地看著他們倆。
“哈,老宋,不好意思嘍,我們贏了!”宋巧比撿著錢,往自己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