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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下已經亂了數十年,自從成祖晚年迷戀丹藥做著長生不老的美夢開始,這天下就已經亂了,但這些年過去,亂匪越來越多,這江南距離京城千里之遙,即便外祖家原是江南望族,可惜早幾年就已經與自家失去了聯絡。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天下已經亂到太子殿下都只能慌亂出逃的地步,魏瑾瑜作為靖王之子,自幼被封做世子,且太子的母親張皇后是他祖母的堂侄女,算起來最是親近,否則也不會在時局惡化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太子還能信任他讓他帶著逃往江南。
自小心高氣傲的魏瑾瑜在出京之時也沒有想到一路如此兇險,不過既然有了承諾,君子一言,萬死不悔!
魏乃國姓,太子魏瑾琮原也只是抱著這最後一線希望而已,京城都已經糜爛成那副模樣,這早已經沒了訊息的江南能好得到哪兒去?已經有好幾年江南巡撫未能交得上稅了,聽聞這玉陽湖到處是橫行的水匪,這些窮兇極惡的水匪無惡不作,朝廷很久以前就已經彈壓不住,這年頭已經不知道惡化到何種程度。
只盼望著外祖家這等望族不曾因此遭了秧去。
“殿下,速速往前!之前那夥山匪還跟在身後!”一名持刀的近衛大聲叫著。
不論是魏瑾琮還是仍舊跟著他的幾個人臉色都隱隱有些發白,腳下雖然無力,卻仍然飛快往前跑去。
這些個山匪可是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即便是將身份報出去,多半也會被抓起來勒索官府,憑現在這個世道,官府還不如他身邊這幾個心腹近衛可靠。
“殿下不用擔心,山匪不過就是流民罷了,”魏瑾瑜的聲音很沉穩,“只要不是京城來的死士,些許山匪算得上什麼。”
“只怕那些死士也快到了。”
靠著他手下數十近衛拼死拖延,才算是給了他們幾日逃命的功夫,恐怕那些死士已經離此地不遠。
“怕只怕,山匪也被某些人買通,硬是要我們的性命……”扶著魏瑾琮的年輕男子乃是太子跟前最得力的謀士奚寧安,他滿臉憂色低聲道。
“不無可能。”
若只是純粹的山匪,太子或許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若是被人買通……那他們絕對不能落入那些山匪手中。
魏瑾瑜眯著眼睛,遠遠看到了一座寬闊的大橋,和一座極高的牌樓,牌樓似乎是新修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口中喃喃道:“那裡……便是江南。”
可是,那個地方於他一樣陌生。
在魏瑾瑜一行人剛剛進入江南,一夥山匪就到了附近,意外的是在他們之中還有一些穿著深色勁裝和鹿皮靴子,兜帽蒙去了半張臉的彪形漢子,他們身藏銳器一看就十分不好招惹,與那些衣衫簡陋的山匪形成鮮明的對比。
“既然人未曾抓到,那我們的合作就此終止。”山匪中為首的一人似乎對那大橋有著極深的畏懼,明明□□牆也沒有,只是一座牌樓,於他而言前方就好似有千軍萬馬一樣,臉上甚至控制不住露出忌憚的神色。
這批京城來的死士體型彪悍,本來也看不上這些個山匪,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要不是與這些山匪合作,他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跟上太子幾人。
“為何?”死士頭領驚訝道,“只需幫著我們抓到人,承諾的金銀一分不會少。”
這群山匪卻集體搖了搖頭,甚至已經有人往後退去。
山匪頭子因已經拿到了一半的訂金,卻不準備將這錢吐出來,於是好心提醒道:“不管你是要殺那幾人還是抓那幾人,既然他們進了江南地界,勸你們還是等他們出來再動手吧。”
死士頭領更加驚異,他實在沒想到在之前那塊地盤上以心狠手辣聞名的山匪頭子說出這話來,他仔細看了看那橫跨最狹窄的一段玉陽湖的木橋,和那座極漂亮的新牌樓,怎麼都無法理解這些山匪看著那端就好似看著一隻噬人猛虎的神情。
“那裡是江南王的地界,不管是誰,只要踩進那牌樓一步,就要講江南王的規矩。所以……你們最好不要踏進江南王的地盤。”
死士頭領蹙起眉來,這才幾年江南的訊息傳不到京城,怎就出了個從未聽過的江南王?
“這江南王到底是誰?”
山匪頭子苦笑起來,“江南王這種大人物我怎知道,只聽說附近幾個山頭有人不服,江南在江南王的經營之下,短短數年便十分富庶,於是動了搶掠的心思,到最後,他們一個都沒能回來。”
死士頭領心中一跳,“一個都沒能回來?”
“一個都沒。”山匪頭子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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