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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安想到每每薛義提及從前,馮氏必要與他爭吵,心中就一嘆。
這大抵是恐生出破綻。
吵架,薛義自然是不願意的,從前的舊事,下意識地就提的少了。
不管當年有什麼緣故,然而錯認了,也是這馮氏的本事了。
薛義已經叫家裡頭罵了一個晚上了,此時跌坐在一旁,看馮氏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就是她,假冒了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聲音與妹妹的極像,當初那女子照顧自己的時候,叫她偷偷看見,因此記在心中,什麼都對的上。
可是為什麼,那個人,他真正的心上人,並不出來揭穿,然而一聲不吭地叫他娶了這個冒認的人呢?
怨不得,竟然會有這樣大的改變。
薛義捂住了臉,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想到了從前馮氏與她說過,自己的那個嫡姐從小兒就喜歡欺負人,欺負得她不能快活地長大,所以那時他遠遠地看見那個沉默的少女,眼睛裡是帶著敵意與居高臨下的鄙薄的吧?怨恨那少女欺凌他的心上人,因此當年馮氏闔家入京,他卻偏偏不肯帶著那少女,將她一個人丟在了老家。
他那時,只是想給自己的妻子報仇。
如今想起來,叫他心裡擰著勁兒的疼。
他背叛了她,捨棄了她,那時她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如今,可怎麼辦呢?”大太太便皺眉道。
若不是薛義的救命恩人,就憑馮氏這些年在公府之中上躥下跳,都夠死幾百回的了。
“和離吧。”徐氏恨不能再也不見這個兒媳婦兒,心裡也知道這其中多有薛義的錯,怎麼就看不出心上人究竟是哪一個呢?只是卻還是不想再要馮氏這麼一個敢糊弄薛家全家的人了,見馮氏的身子一抖,她擺了擺手,低聲道,“咱們不休妻,只和離,也算是你們夫妻一場,給你最後的臉面。這些年……”她嘆了一聲,搖頭說道,“雖然你騙了咱們,可是到底是女子。”
馮氏猛地抬頭,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這個婆婆。
她以為此時,婆婆是會落井下石的,畢竟她從前那麼討厭自己。
“我們家從不苛待女子。”徐氏淡淡地說道,“京中,你們別待了,回老家去,只說夫君死了也就罷了。”
她並不忌諱這些,見這個兒媳婦兒流著眼淚看著自己,眼中痛苦懊悔,只強笑了一聲,就撐不住了,低聲道,“薛家,給你足夠的金銀與地,願意再嫁,日後你也能富足,算是你沒有瞞著咱們一輩子的補償。”她細細地說完,就命身後的管家取了銀票與地契等等,命人放在馮氏的面前,嘆息道,“好好兒過日子去吧。”
“母親……”馮氏捧著眼前的東西,這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想著這些年薛義對自己的疼愛,心中生出不甘來,突然振作起來,爬到了徐氏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哭道,“母親,我錯了,您寬恕我這一次,日後,日後我一定與四爺好好兒過日子!”
她把銀票都丟在地上,哭著說道,“我以後一定不鬧騰了!真的!就這一次,以後,”她搖著徐氏的腿哭道,“我跟烈王府,跟外頭人家都不來往了,母親,我聽你的話!”
“若你不叫小四傷心,我什麼都能原諒你。”徐氏木然地說道,“你毀了我的小四,還叫我原諒你?”她的目光落在薛義的身上,見這個兒子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別處,不知在想些什麼,魂兒都沒了似的,也落下淚來,將馮氏踹出去尖聲道,“禍家的賤人!我的小四,我的小四怎麼就碰上了你?!”
她為了道義叫馮氏日後不致悽慘,可是若論她的心,恨不能叫馮氏現在就去死!
“拖下去,拖下去!”宋國公夫人也經不住了,厲聲道。
夷安眼睜睜地看著哭著哀求的馮氏叫人拖走,就見薛義的臉上,露出了茫然與痛苦來。
這些事情,她沒有經歷過,竟無法置評,可是若是她遇上這樣的男子,又會如何呢?
走到他的面前,鄭重地告訴他,自己才是真的,然而給這個人一個耳刮子,就此一拍兩散。
認不出自己的,還有什麼臉來與自己說喜歡呢?
那麼多年的異樣,為什麼能夠視而不見?
夷安心裡為薛義難過,低聲嘆了一聲,卻不再多想。
薛義搖搖晃晃地出去,不大一會兒,就聽見有下人說薛家四爺騎了馬衝出去了,心裡知道這隻怕是去尋那個真正的女子,夷安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方才都聽到了,只是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