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他被感染也是他活該……
局勢緊張之下,短短五日,郾城過半的人數已有染病症狀,光是裡間早已不夠隔離。而死亡人數也從個位數上升到十位數,本來以為被皇榜召過來的郎中們能遏制住疫病,而自信滿滿的郾城高官們也心慌了。
眼看著這膠著的狀態已經刻不容緩,一封加急的奏摺千里迢迢送到了國都,洋洋灑灑的又描述了一遍疫情之嚴重。
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小女皇的回覆就顯得異常之慢。
第六日,等待不及的郾城民眾越發人心惶惶,甚至有流言蔓延。流言一傳十十傳百,眾口鑠金,說得彷彿跟真的一樣。
連一直操勞著的郎中們,也猶豫著互相轉達這條聽說是來自小女皇的口信……
“屠城?”
李袖春搖搖頭,不可置信地趴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師傅說著這些冰冷的字眼。
“怎麼可能?女皇難道不知道現在郾城的人口有多少嗎?”先不提患病的,這裡沒患病的人口又有多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說屠城……
外面師傅嘆了口氣,“女皇這樣下達指令也是很正常的,比起放出這種不明疫病,不如……”她的話沒說完,但是李袖春顯然能理解她的意思。
可是這才六日……就這樣放棄?
天花就算有可能痊癒也至少要四十天啊……
這段對話最後不了了之,師傅不願去揣度上位者的心思,投身於治療中。而李袖春是不願去想,她總覺得這些太沉重,身在其中,她只能盡心盡力地多挽救一下。
即便很可能是徒勞。
*
當然,聽到這流言的不只是郎中們,流言如此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郾城民眾都在口耳相傳這條訊息。連裡間的病人,也得知了。
於是,比起可怕的傳言,郾城民眾激烈的反抗顯得更為恐怖。
就像是壓抑了很久的人,垂死掙扎一般,暴動發生了。
最先發生衝突的地方,首當其衝就是李袖春這邊。
“……袖春,我還不想死!”
李袖春停下為說話之人治療的手,她皺起眉頭久久不語。
這人正是之前感染的女郎中,名字叫芷蘭。如此好聽文雅的名字,她本來也應該是這樣的人,卻被病痛折磨的身形瘦削,面目猙獰。
芷蘭見李袖春不回答,絕望蔓延在她的眼裡,狠狠抓住了李袖春的手臂,“我本來該與家人團圓的,若不是揭了這皇榜……”
她的話刺激到了周圍的病人,一個兩個都隨之叫囂了起來。
李袖春被握得生疼,暗道糟糕,國家的做法已經引起了民眾的反彈!
表面上努力鎮定,她怕自己露怯便不能壓制住這些病患,“放心,會沒事的。”
“沒事沒事,這句話……你已重複了六天!如果我們真的沒事,為什麼不放我們出去?!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我們得病的都殺死?!”一人縮在最角落的病床裡,發出吶喊。
“對!放我們出去!!”
“我要出去!我要見我的家人!!”
“你們憑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
她的話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呼應,一時間眾人的情緒再也遏制不住,爆發了。
偏偏這時外間的郎中大多都已出去治療了,沒人得知裡面的暴動。面對著眾人扭曲的臉,李袖春的話堵在喉嚨裡無法吐出。
……安慰和勸解在一條條生命面前,顯得這麼蒼白無力。
花顧白要上前掰開芷蘭的手,芷蘭的情緒正在最急躁的時候,怎麼會允許一個男子來制止她?見她揮手就要打下來,李袖春立刻用另一隻手接了下來,轉頭對花顧白道:“你在做什麼!快到我身後來!”
第一次被李袖春呵斥的花顧白怔了怔,眼前的女子已經站在了他身前,替他擋住了前面所有的咄咄逼人。
“芷蘭,你居然對男子動手?你也是郎中,難道你不知道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不是怨天尤人麼!”最先挑事的居然是她,簡直太讓人覺得可笑了,得病前後落差就算再大,作為郎中也不該在這種時候煽風點火。
芷蘭不說話了,抿著唇目光遊弋。
“別跟她廢話!”旁側的床鋪上,一個病人用沙啞的聲音惡狠狠道,“他們可是打算殺了我們啊……”
芷蘭聽罷,再度狠下心,推了一把李袖春。李袖春沒料到她這般動作,後面又有愣住的花顧白,只好咬牙稍稍側過身子避開花顧白,跌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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