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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外界,李賢只相信自己的府邸,在這裡任何眼睛都看不透、探不得。
“於公信我,姑娘信我,老夫之幸也。”李賢等在書房,請明月入座,拿起這一疊罪證交還給明月道:“可如今仍舊不是打倒石亨的時機。”
“我知道,我等得,徐有貞不已經倒臺了嗎?外面都傳言是曹公公進讒言,令陛下誤會他私洩禁中語而失寵,進而下獄流放。我等得徐有貞倒臺,也等得其他人喪命。”明月並不著急。
李賢總算明白明月如此信任自己的原因了,是啊,人在做天在看,這世上總是不缺少發現的眼睛。他自認交遊廣闊、圓滑有加,出身清流,與朝中重臣交好,與石亨等御前紅人也交遊甚密。可這些障眼法在有心人眼裡,大約會被一眼看穿。
“這些罪證,也不是關鍵。”李賢堅持把這些東西還給明月。這東西不適合放在他這裡,現在他的形象還是石亨的好友,錦衣衛和東倉的監察勢力如此廣闊、密集,李賢在自己的府邸也不能掉以輕心。
“為何?”
“石亨驕狂,難道陛下不知道嗎?石亨立有大功,只要他保證對陛下的忠臣,這些怠慢皇親、欺壓良善的罪名都是小節。”李賢捋著鬍子道。中國的歷史,幾乎就是勾心鬥角的歷史,尤其是在官場和皇宮中,揣摩帝王的心意、朝臣的心意,是他們一輩子專研的修行。“不過你也不必著急,以石亨的性格,早晚因擁功自傲而得罪陛下。陛下允許他怠慢宗室皇親,卻容人不得他冒犯皇威。”
“難道我只能這樣乾等著嗎?”明月還是不甘心。
“可以推動。”李賢略有試探之意的出了個主意,“石亨本是聽不見忠直諫言的性子,姑娘親身經歷,自然更有體會。若是能去除他身邊的勸諫謀臣,再有人從旁挑唆,想來進度會更快。”
“石亨手下少有謀臣,我聽說的被他冠以‘軍師’之名的那位先生在我之前就離開了,他身邊只溜鬚拍馬的小人環繞。至於內宅之中,我也有幾個交好的人呢,可請她們加倍的挑起石亨的奢侈享樂之心、驕狂自傲之意。”明月恍若未覺,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桌上小火爐咕嚕嚕煮著山泉水,見水開了,李賢從容優雅的開始泡茶。“姑娘是個實在人,難道不怕我猜忌嗎?”
“大人忍常人所不能忍,不做那匹夫之勇,會理解我的。為人做事當心有虔誠,可只有誠心,沒有手段,是萬萬不成的。”李賢決心對付“奪門之變”的幾人,他難道能保證自己一定成功,能保證自己一定不被牽連嗎?不能。可他為什麼一定要做?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于謙與他只是同朝為官的情義,他也可以像旁人一樣袖手旁觀,假裝這樣的驚天冤案從未發過。可他心裡過不去,于謙的“心欲之”與岳飛的“莫須有”是可以並稱千古奇冤,若是不能聲張這樣的冤屈,讀聖賢書幾十年有何用,無用之軀徒活幾十年又有何用。
都是隱忍的犧牲式英雄,明月理解李賢,李賢也會理解明月。為官多年,李賢不是相信一腔熱血的天真年輕人,這個世道,你要比壞人更壞,比好人更好,才活得下去。
“外圓內方。”明月頷首示意,也許幾百年後流行一時的“厚黑學”,老祖宗早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與君共勉。”李賢露出笑意,舉杯與明月共飲一盞清茶。
李賢的判斷是正確的,不管石亨如何驕狂,只要他對皇帝忠心,皇帝就不會在意他的性格。甚至有時候石亨做出冒犯皇帝的行為來,皇帝生氣之餘也會對左右說:“石亨之功,不可忘矣。”
跳出這個圈子,才能殺了石亨,如何跳呢?
李賢有個絕妙的主意,“我希望襄王能進京。”
“我會辦到的。”明月不問緣由,只管執行,論朝堂鬥爭,侵淫其中多年的李賢比她更懂。
襄王朱瞻墡乃明仁宗第五子,永樂二十二年得封,是當今陛下的叔父,如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人了。如何令這樣以為老人從封地襄陽千里迢迢的進京師呢?李賢沒有辦法,襄王本人也不行。在大明,非得皇帝詔令,藩王不得離開封地,襄王曾遞過很多次摺子,但皇帝都沒有允許。襄王就是在郕王(景泰皇帝)病重時候,朝臣推舉的繼任皇帝的人選之一,皇帝如何會讓這樣一個藩王再刷存在感。
也許明月可以給襄王一個理由。
很快天下人都知道了這個訊息:明月入菩提庵,所求之事不成,明月無奈,只能祈求上天庇佑。而祈求上蒼需要獻上最及最重要的東西,明月認為自己對得意的是一身技藝,因此要舉辦一場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