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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趕時髦?明月不確定的想到。畢竟在大明,這樣的熱鬧還是很少見的。
明月押了一口茶水,嘆道:“當日在閨閣,就聽大家主母說過,教坊女子的技藝再好,也不能請來做兒女的老師。倒不是忌諱她們的身份,而是這些人在技藝精湛的同時,也早早學會了賣弄姿態,只精技藝,失了境界。我往日頗為自傲,以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等到入定庵中,再彈琴弄弦,也覺技藝高出不少。”
“看來你是賴定咱們菩提庵了?”慈心法師笑道,她對明月倒無反感。聰明人在大多數領域的聰明都是相通的。明月對佛經的背誦理解長進很快,若心境能跟上,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成為大師。
“阿彌陀佛,多謝主持收留。”明月雙手合十唸了聲佛。
“那你可悠著點兒,近日別彈琴了。那些個人,恐要段時日才能散呢。”慈心法師玩笑道。
“敢不從命。”明月並未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只要自己不給回應他們很快會散盡。誰能長久做新聞頭條,不出三個月,保證無人記得明月還在菩提庵修行。
天順五年七月庚子日,曹吉祥反了。曹吉祥為內應,曹欽領兵攻打皇宮,意欲效仿魏武舊事,宦官子弟稱王,後被鎮壓,凌遲鬧市。
曹吉祥是奪門之變的策劃者之一,是陷害於謙的最後一人,李賢終於如願以償。
在天順年間最後的兩年裡,朱見深來找過明月。此時他皇太子的地位也不穩妥,皇帝的兒子不止他一個,內宮寵妃也不止朱見深生母周貴妃一人。此時萬宸妃、魏德妃、王惠妃、高淑妃……諸位妃嬪早已為皇帝生育子嗣,朱祁鎮只序齒排行的皇子就多達九人。當初朱祁鎮被囚南宮,併為受到苛待,後宮妃嬪都陪在他身邊,不耽誤生孩子。
皇帝的皇位一度曾因太子的存在而受到威脅,皇帝在坐穩皇位之後,又怎麼會待見這個長子。當初還是立了他,皇帝才決心遠征瓦剌的。加之老人疼幼子,這幾乎成了定律,更遑論一舉一動皆有深意的皇家。
朱見深來得次數並不多,盯著他的人不少,他還無法隨心所欲。朱見深的性格中有皇帝少見的懦弱,明月見他時少言寡語,他也就漸漸來得少了。若論解語花、傾聽者,萬貞兒才是最合格的。
天順八年正月十六,朱祁鎮駕崩,朱見深靈前繼位,年號成化,是為憲宗。
朱見深繼位後雖在後宮內帷行事不謹,但在朝政上頗有明君之相,為于謙平凡,任用商輅等忠誠正直之臣。
然而這些都是明月生活的背景板,不管起兵謀反,還是新帝登基,明月都只在這小小的菩提庵中潛心修行,以求正果。
“陛下怎麼又來了?”明月為新任的皇帝斟茶倒水,嘆道:“此時萬姐姐正有孕吧?她這個年齡懷孕正是艱難之時,陛下還需多陪伴才是。”
“貞兒很好的。”朱見深雙手拽緊杯子,輕輕抿著茶水。看他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國之君的風度來,反而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陛下日後還是少來為妙,我已決心修行,塵世與我再無牽掛。”
“嗯,嗯,其實……你可以還俗的。父皇的旨意也能不算數,我不也重新審定於謙一案了嗎?如果你想……”
“陛下,我不想。”明月輕嘆,“事實上,我十分感激先帝,他老人家廢除了犯官家眷充入教坊司的律令,給天下女兒活路,我感同身受,欽佩萬分。為他老人家祈福是我自願的,日後我也當為陛下祈福。我知陛下乃純良之人,只因過往我偶有善意之舉今日便要回報我大恩。可是陛下,我這一生,只有在菩提庵中才得到安寧。閨中時日懵懵懂懂,等入了教坊司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爾後跟了石亨,又周旋於內宅之中。我累了,菩提庵才是我的歸宿。陛下不必為我操心,像我這般經歷的人,最後能有安定的晚年,幸甚、幸甚。”
“因與陛下有舊,才如此言語放肆,剖心以待,日後陛下再來,貧尼只能一口一個施主、檀越了。”
皇帝聞言更是侷促,盤腿坐在蒲團上,不知如何是好。
半響他終於下定決心,問道:“你想進宮嗎?我沒關係的,我不嫌棄你是二嫁之身,年紀大也沒關係,貞兒也……你還這麼年輕……”
明月幽幽一嘆,“陛下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陛下純善,我知。可我不想還俗,不想進宮,我想過平靜安寧的日子,菩提庵就是我最好的歸宿。萬姐姐為陛下操心勞力,陛下萬萬不可辜負她。當初未曾堅持立她為後,我都為萬姐姐抱屈。而今還請陛下多多保重,萬姐姐誕下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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