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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回大人,小生黃柳,落戶在白魚街后街上,承蒙大人關照,心中感激不已。臨近中秋,家母特意吩咐給大人請安,多謝大人扶照。”黃柳熟練的打著官腔。
“嗨,行了,別這酸文假醋的,東西放下吧。”霍主事是一個黝黑漢子,聽他說話也是個爽利人。“裡面沒放犯忌諱的東西吧?”霍主事突然問道。
“沒有,沒有,豈敢!”柳娘笑著把禮盒開啟,就是常見的糕點、肥雞之類的吃食和幾色乾果。“以前畏懼衙門威嚴,不敢登門。早知霍大人是如此豁達親民之人,小生早就上門拜訪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男子漢大丈夫,最煩你們書生磨磨唧唧的。老子說話算數,事兒既然辦了,就不必擔心以後翻舊賬。”霍主事顯然知道來見他的人怕什麼。
“大人明鑑,小人初來乍到,也沒個走動的地方,唯一認識的就是霍大人這裡了。只盼時不時來請安,也顯得不那麼寥落。”柳娘拱手道。
“你怎麼帶著母親妹妹出來了啊?瞧你日子過的也不差。”霍好奇道,馬上又補充了,“交淺言深了,不必說,不必說。”
“也沒什麼說不得的。”柳娘嘆道:“小生乃是典母所出,後典母歸家,生父嫡母先後去了,典母那邊夫家也去了。奈何當初典賣母親的是夫家,而今拿貞潔說話的也是他家。母親一生不過跟了兩個人,一個拿她當賺錢的工具,一個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小生如今在世上只有母親和妹妹兩個親人了,不能看著他們被人賣了,因此逃到府城過日子。”
“到了府城沒有戶籍,心驚膽戰的活著,手上兩個銀錢也用完了,這些日子正忙著找活計呢。每每想起日後,總擔心被人發現,落得個無依無靠的下場。”
“成了,你也別掉貓尿,這有什麼!你的故事,老子聽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算個事兒!”霍主事一揮手,只要不是犯了命案的江洋大盜要重辦戶籍,他都不在乎。“看你可是念過書的,家境應該不差,怎麼還找不到活計?”
“初到貴地,沒有保人,用得著寫字算賬的不信我,賣力氣的我幹不了。這不就拖著了嘛~”
“你若是沒有活兒幹,我戶房倒還缺個文書。”霍主食挑眉道。
“不成!不成!”柳娘連連擺手,“大人誤會了,小聲真心來感謝大人,並不是……並不是……小生已經定了去碼頭上攬翻譯的活兒,小生跟著京城人學過官話的。”
柳娘脹紅臉漲起來,行禮告辭。
“哼!酸生!”霍主事本來也是試探,見柳娘走了並不留,想著日後吩咐衙門巡邏的注意一下就是。真酸假酸,時日久了,總能看明白。霍主事翻出柳娘送來的食盒,撕了一直雞腿,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柳娘出了霍家門,又去街上轉悠,見府學附近有許多書鋪,心想他能抄書賺錢不是。回家拿了自己寫的練筆請掌櫃鑑定,先前她嫌棄這種零碎辛苦活兒,現在也顧不上了。
柳娘直接去了一家叫筆墨稠的書鋪,他家來往的府學書生最多,而且衣著並不都是光鮮亮麗的,想來抄書生意他家最好。
掌櫃的看了柳孃的字,笑道:“小相公啊,這兒都是科舉進學的正經文章,若要抄書,也該用館閣體才是。”
“掌櫃的提醒的是,小生剛來不久,卻不知這些規矩,小生現寫一段,您看可否?”
掌櫃的同意了,引她到後院,這裡也有三五個抄寫的書生正在廂房裡奮筆直書,他們是家境更貧寒一些的,回去之後,連抄寫的地方都沒有。
柳娘對方正端莊的館閣體沒有研究,可一手好字卻是不言而喻的。這些日子做寫信生意,沒人來,她自己也把字練回來了。
掌櫃的看了柳娘默寫的一篇文章,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道:“二等,可抄四書注。鄙店抄書有提供筆墨紙硯和不提供、提供地方和不提供、提供飯食和不提供幾種,不知小相公?”
“掌櫃的,小生從貴店買紙,書就拿回去抄了。”
“新人押三兩銀子,還書時候退回,若是汙損,押金就扣了。抄好的新書,無墨跡、無刪改,一本五百文。具體要求桌上有一份,小相公可仔細瞧一瞧。”掌櫃的十分客氣且熟練,看他店中抄書的規模,來找工作的書生肯定不少。
柳娘仔細看了,道:“小生並無異議,可要籤契書?”
“哈哈哈,小相公不必多慮,鄙店在這府學門口開了三十年,就憑一個誠字!不會吞了銀子的。”
“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