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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是假的,卿卿當真是朕的福星。”皇帝心裡就是這麼認為的。
“陛下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算了,可別讓德嬪知道,不然她該傷心了。”
“哦,你就不傷心。平日裡最容不下人,長春宮東西配殿都讓你佔了,還說自己不是醋罈子。”皇帝調笑道。
“我把長春宮看成是自己的家,誰願意家裡還有人分享夫君?至於德嬪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們一同進宮,一同伺候陛下,如今她又有孕了,誕下的也是陛下的血脈。如何謙讓都不為過,怎麼能和她爭鋒吃醋。我又不是拎不清的!陛下坐一坐就好,趕緊回去和德嬪說說話,好讓她安心。婦人初有孕,心裡都惴惴呢。”
柳娘一心把皇帝往長春宮外攆,皇帝就越是腳下生根,問道:“你也有孕呢,真不吃醋?”
“陛下,您當初也陪著我度過安胎最初的階段啊。將心比心,德嬪現在最需要您。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素來粗枝大葉,和宮中心思細密的妃嬪不能比,在我這兒是一笑而過的小事,她們且看重呢。”
皇帝一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好像從來不與宮中妃嬪稱姊妹?”
第92章 生孩子
“聖明無過陛下; 什麼都瞞不過您。”柳娘輕輕拉著皇帝坐在軟榻上; 溫柔道:“我雖是妃妾; 卻竊以為要陪伴陛下一生的。親人之間說話當無隱瞞; 只是我說了實話; 陛下可不能怪罪我。”
“哦?你說。”皇帝問道。剛才柳娘那番話; 實在有抬高自己貶低德嬪的意思,皇帝不喜歡恃寵而驕的人,尤其事涉龍嗣; 即便他曾經怎樣寵愛過柳娘。
“妾千里迢迢進京入宮; 實乃無依無靠之人; 後得陛下憐惜; 方有一席之地。後宮中人; 並無投契者。在這小小四方天中; 諸位妃嬪脾氣越來越悶,心眼兒越來越小,一件小事都能思量上百回,實在與妾脾氣秉性不和。陛下可還記得當初與妾第一次見面; 妾未侍寢的事情。妾只以為這是一件小事; 全沒放在心上。不想當初引得後宮議論紛紛便罷了,前幾日妾去給太后娘娘請安,還有躲在假山後面非議妾; 說陛下當初對妾不屑一顧,不知後來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受寵。妄圖以言論激怒妾,妨礙胎兒。這回做得聰明些; 妾讓內侍去追都沒追到,假山中空,銜接後廊,人影兒都沒見著。”
“這些手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妾不願打擾陛下,讓陛下在為國事煩憂的同時還要擔心妾,擔心後宮爭寵。妾這性子陛下是知道的,什麼言論都不能動搖,有時候後宮妃嬪間的唇槍舌劍,妾都聽不明白。回來水柔掰開了揉碎了的講,妾才後知後覺。”
“這後宮諸人中,妾也只暗中欽佩德嬪一人。德嬪侍上恭謹,御下寬仁,為人溫柔雅緻,正是母親希望妾成為的人啊。可惜兩宮離得遠,倒未曾有結交的機會。等日後我倆誕下孩子,該讓孩子多親近才是,別讓害羞的母妃帶累了。”
柳娘捧心剖白了一番,怔怔望著皇帝,嘆道:“妾就是這般人啊。陛下厭惡妾鄙薄、醜陋嗎?”
皇帝看著愛妃一雙妙目隨著他沉默時間加長,雙眼蓄滿淚水,他一聲長嘆,那淚水便猶如珍珠一般滾滾落下。
皇帝傾身吻掉淚珠,嘆道:“不嫌,只愛。”
柳娘說的這些皇帝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後宮傾軋比柳娘形容的還要嚴重,皇帝、太后嚴守後宮,重刑重典,也擋不住異想天開“去母留子”的人。那背後說閒話的小人水柔也上報給皇帝了,憑皇帝對後宮的掌控居然沒找到人。皇帝悚然而驚,這才只自己對後宮的疏漏,立即加大力度,嚴防死守。
皇帝突然問道:“那皇后呢?”
“娘娘中宮正室,豈是我一介妃妾能評論的,陛下是拐著彎兒罵我狂妄嗎?”柳娘破涕而笑。
“你倒恭謹。”皇帝神情微妙,她已經記不起來皇后還是妃嬪的時候怎麼評價原配陳皇后的了,但印象中不是好話。
“不過本分而已。”柳娘又哭又笑鬧了一陣,催促道:“陛下快去吧,妾腹中骨肉也等著德嬪的孩子做弟弟呢……而今該稱德妃才對。”皇帝金口玉言,雖未正式下旨,也該改口了。
皇帝拗不過柳娘陣陣催促,趕到了德妃宮中。德妃素來溫柔可親,皇帝也頗為喜愛,只是德妃拉著他說孩子的模樣,怎麼都透著急切和志得意滿。當真是疑鄰盜斧,心裡想的多,看人就不自覺懷疑,尤其是皇帝這般多疑的性子。與安妃的熱烈赤誠相比,德妃的溫柔就顯得有些寡淡了。
皇帝終究還是喜歡孩子,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