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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反正老孃是要走在你前面的。到時候兩眼一閉、兩腿一蹬,還管得到什麼呢?”黃氏擺手搖頭,答應娶戚姑娘牌位過門。
柳娘派人把早就按照結冥婚的禮儀送東西過去,聘禮早就送過,現在只差履行親迎的環節了。柳娘還是官身,無法請假,只能讓僕役帶為上門。
戚家怎麼會挑剔這些小細節,事實上戚昌國接到妹夫的信泣不成聲,“你看,妹夫在信上說了,這輩子不再娶妻,日後過繼個孩子在小妹名下,小妹在地下也有香火可享了!”
戚昌國妻子也忍不住驚歎,“這般有情有義的人可不多!”她也忍不住羨慕起小姑子的運氣來,雖是多愁多病身,可能得這樣一位情深義重的夫婿,說句難聽的,死了也值得!
“誰說不是!”戚昌國擦了擦眼淚,道:“婚事要大辦!大辦!小妹用過的東西,一應封存送到廣州府去,妹夫送過來的聘禮也原樣帶回去,嫁妝就按我們商定好的辦,一定不能委屈了妹夫!”
結冥婚已經是最大的委屈,這點兒黃柳都不在意,其他更不放在心上了。
柳娘這門親事結得轟動,士林和官場交口稱讚,都誇他有情有義。甚至有人已經準備著,等他守完一年妻孝,就把自家侄女/孫女許配給他,這樣一位君子,嫁過去也不會吃虧!至於柳娘說的一輩子不娶妻的誓言都沒人當回事兒,年少易專情,年輕人的世界裡,感情就是一切。等到中年、老年,沒有子女承歡膝下,就知道著急了。
柳娘把戚家送來的嫁妝禮,挑選有用的折算變賣成銀子,準備投入海貿,單獨作為一股。若是日後真有過繼子嗣那一天,肯定是過繼在戚姑娘名下,這比銀子就算是她留下的遺產了。剩下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都運回泉州府老宅,妥善保管。
人說,真正傷心的時候,不是你聽到死訊的那一刻。而是你照常生活,在平常日子的某個瞬間,突然發現人已經不在了。那種悲傷鋪天蓋地的湧來,悲傷讓人窒息。
柳娘到府城和林峰商議春耕的事情,夜裡突然醒來,看見外面的月亮,再也睡不著。
柳娘見過無數人的死亡,可依舊為戚姑娘的死傷懷。她甚至總夢見她死時候的模樣,是拿著她寫的信含笑而去,還是望著遠方不甘遠走,亦或者痛哭流涕,留戀著繁華人間……
想起那年分別之時,她說自己最喜歡的樂器是笛子,可惜久病氣息不勻,無法演奏吹奏樂器。
柳娘住在知府衙門客房,恰巧牆上就掛著一支笛子。柳娘漫步到院中,幾個縱步爬到院牆上,摸出懷中的笛子,嗚嗚吹了起來。
戚姑娘啊,希望你一輩子不知道我的謊言,這樣你就能安心的走了。盼你下輩子擁有健康的身體,生在一個自由和平的國度。你是一個多麼有才華的姑娘,你寫的那些信,畫的那些畫兒都都收著,只盼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讓後世人也瞧瞧,大明有這樣一位才女,書畫雙絕、鍾靈毓秀。
笛聲悠揚,先是沉鬱,復而哀傷,最後終於轉為淡淡的祝福。
深夜,笛聲在知府衙門後宅散開,下人們偶爾聽到一兩笛音,也以為自己在做夢,翻身過去又睡著了。
柳娘把玩著笛子,突然間卻發現院門口有個人影,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林峰。
“半夜不睡,跑我這而來做什麼?”
“正要問你呢!大半夜吹笛子,顯見是不想讓我睡覺!”林峰也學著柳娘,幾個縱步跳上院牆。橫坐在牆上,兩條腿盪鞦韆似的晃盪,“你還沒忘了她呢,這都好幾個月了。說來你們也就見過幾次面,相處還沒有半年,怎麼就這麼深情。我開始還以為你是看中了戚繼光老將軍的名聲呢。”
“我也不知道啊。接到喪訊的時候,我一滴眼淚也沒掉,我都以為自己不傷心的。沒想到今日看見這月亮,就突然睡不著了。”
“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等她這麼多年,仁至義盡了。更何況你還發誓不再續娶,簡直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現在花街教坊都不演才子佳人的戲碼了,黃留大人一片痴心才是流行劇目!”林峰揶揄道:“你真的不準備再娶了嗎?”
“別總盯著我,你不也是光棍一條!”柳娘笑著轉移話題,嘲笑道:“還騙我說什麼萬千人愛慕,男寵成群,真以為我還是剛來的不懂行情!”
“你難道比我強了,還不是個沒皮孃的單身漢。我至少享受過,你如今還是童男子吧?”比刻薄,林峰難道會認輸?
柳娘苦笑,“我們這麼互相傷害有意思嗎?”
“沒意思!”林峰擺手,出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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